快下班的时候,众人收到通知,今晚在{春山宴}聚餐,欢迎张莹的加入。
苏晴没有刻意让庄静将欢迎会安排在今天,周五庄静要出差,周日才能回来,只能安排今天。
去{春山宴}的路上。
“静姨经常出差?”顾然问苏晴。
“工作日她会尽量待在{静海},不是为了{静海}的工作,对她来说,{静海}就像实验室、图书馆,是她收集完资料思考实验的地方。”
顾然点头,又问何倾颜:“香姨是不是也经常出差?”
“你问这个做什么?”何倾颜反问他,“是不是打算趁大人都不在家,要和我们做一些不可见人的事情?我可是看过《小红帽与大灰狼》的哦,不会给你开门的。”
“好奇前辈们的生活而已。”
还真被她猜中了。
其实也没有‘不可见人’那么夸张。
顾然知道,现实总是远不如想象美妙,两者之间几乎总是存在落差。
他期待庄静、严寒香出差,别墅只有他和苏晴、何倾颜,可当真的只剩他们三个人的时候,或许他们只是简单聊两句,然后各自回房看书、工作、睡觉,仅此而已。
如果真的发生什么,当然是幸福的。
可比起对生活总是充满期待,大多数落空,少数几次梦想成真获得幸福,顾然宁愿不期待。
比起幸福,他选择安心。
因为幸福多少要依赖他人或社会,安心只需要他自己就够了。
{春山宴}的各个餐厅完全独立,一间间像鸟巢般镶嵌在树林中,每一间包厢都能俯瞰树海,远眺汪洋。
“这里每一间餐厅都请专业人士精心计算过,从空中俯瞰,所有餐厅组成‘虫二’两个字,象征着風月无边之意。”女工作人员一边引路,一边介绍。
顾然脑海中出现画面:
道士手持罗盘,一步一挪,大老板们如同被赶尸的僵尸一般跟在道士身后。
一阵阴冷。
海边热得人恨不得把皮也脱了,{静海}穿短袖恰好,{春山宴}则需要一件外套。
{静海}预订的包间,位于“虫二”中‘二’字上面一横的靠左边的一间。
景色相当不错,二组四人进去后,一组的三位女医生正在拍照。
“快来!”脱去白大褂,穿牛仔短裤、露出洁白双腿的江绮招呼,“我们{静海}医生集体合照一张!”
这是一個没办法拒绝的理由,如果这时候拒绝,基本是社交障碍。
“美女,能麻烦帮我们拍一下吗?”江绮又对引路的服务员说。
“当然可以!”女服务员笑道。
七人都走到阳台。
何倾颜起哄,让顾然躺着,六位女医生“伺候”他,顾然不干。
“合照就合照,为什么要让我留下黑历史。”他像海边灯塔一样杵着,不肯配合任何怪异姿势。
最终,江绮以师姐的身份下令,终于让他摆出一个‘宅男展示手办’的姿态——双臂展开。
六位女医生就是手办,盘腿坐在他展开的双臂下。
当然不止这一张,还有正经得足以给爷爷奶奶看的,以及美得能用来宣传的。
“刚才我们一组合照了,你们二组也照一张,我替你们拍!”江绮又说。
这时候拒绝,不一定是社交障碍,还可能是受虐癖,想挨女医生的打。
如果何倾颜再次提议,让顾然躺着,三位女医生伺候他,顾然会迟疑着接受。
但她没有。
不是忘了,而是好像看穿了顾然的心思——她偷偷对他笑了。
“好热闹啊。”庄静笑着走进来。
她身姿优雅,容貌精致,气质婉约。
“天使来了。”顾然说。
何倾颜用很随意的语气对小妇人说:“顾然是庄静老师的御用舔狗,绰号哈巴狗。”
“我还没有得到庄静老师的正式承认。”顾然叹气。
众人都笑了。
“庄静老师,我们一起合影吧!”江绮提议。
“好啊。”庄静笑道。
直到开始上菜,众人的合影才算告一段落。
{春山宴}的菜单相当丰富。
无所谓派系,既有鲁菜的糖醋鱼,也有粤菜的脆皮乳猪;
也不分国家,国内的不用说,还有意大利米饭配牛肝菌、鹅肝和白兰地,法国的生蚝等等;
也不分咸水淡水,淡水有江蟹、湖蟹、大闸蟹,海水则是野生梭子蟹、对虾、桃花虾。
味道有好有坏,但装盘无不精美。
啜饮一口雪碧——要开车,再欣赏七位风格各异的美女,转头望向窗外,日落黄昏,海天一色,雪碧也成酒了。
慢悠悠吃到天黑,差不多七八分饱。
“顾医生,我敬你。”小妇人端起杯子,轻柔着声音说。
“不用客气的。”嘴上这么说,顾然也拿起自己的杯子。
虽然他真的不在意,但也不会强逼着张莹不还人情,早点道谢,早点让这事过去。
他们一人喝雪碧,一人喝果汁,喝酒似的对饮了。
“嗯?有问题!”喝得醉醺醺的江绮看向两人。
小妇人咬着唇,不知道能不能说,她看向庄静。
庄静笑了一下,微微点头。
张莹便把洪师兄拜托顾然,顾然请求庄静收治她儿子的事说了。
“原来还有这一重关系在里面。”童玲恍然。
“顾师弟,你老实交代,呃!”江绮一只手搭在顾然肩上,打了一个嗝,嘴里的酒气扑鼻而来,“你,答应那个什么师兄之前,知不知道小志的妈妈这么漂亮?”
顾然有点嫌弃她嘴里的酒味,又不好躲得太明显。
何倾颜在苏晴耳边嘀咕,两人都在笑。
“顾然不知道。”陈珂笑道,“当时我就在场。”
她说起洪师兄打电话,顾然让他背《大医精诚》和希波克拉底誓言的事。
众人听了全都笑起来。
庄静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在这之前,她以为顾然会答应,是与师兄关系好。
她看顾然的眼神愈加满意。
“顾然,这个吃了。”她指着新鲜的梭子蟹。
清蒸的雌蟹,八两重,打开后满腹的红膏,蟹肉细嫩鲜甜,顾然吃着吃着都忘了蘸酱醋汁,不用任何调料也极其美味。
“说起来,”张莹淡淡笑着,“洪师弟经常在我们面前说顾然。”
“说顾然?”何倾颜好奇。
“也不是只说顾然,主要是说他的大学生活。”
“顾然怎么了?”苏晴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