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起,我们可以互相说是战友喽。”有人开玩笑道,吃不成热饭,连话都说的有气无力。
沈如松抽了抽鼻子,堵得厉害他觉得。
“过命交情吧。”他说道。
太阳升起时,沈如松睁开眼睛,他第一反应就是去叫醒大家。
沈如松唤醒了班组里每一个人,但这次,并不是每个班长都能叫起不愿起床的兵。
雪壕一夜之间变浅了许多,代表着坟墓深了许多。
一夜之间,队伍从三位数变成了两位数。
人们沉默着填平了雪壕,泪珠冻结在眼眶边,他们甚至没法多默哀一会儿,哪怕是一会儿。
人们继续尝试着通过这道天堑般的隘口,这个隘口不高,很宽,它甚至不属于通俗理解的“障碍”范畴,放在平时只用几分钟就能走过,但它挡住了队伍返回的路。
它只是很冷,冷地彻骨。
第六天,半天,六个小时,人们在隘口处只收获了疲惫,所有人都清楚意识到,或许他们可以强行穿过这段隘口,但他们绝不可能在天黑前离开山顶并越过下一道隘口,在更无遮无挡的山顶,下一个夜晚就不止冻毙十几个人了。
戚林夫与张涯这次的争执差点演变成了决斗,张涯掏出手枪顶在长官脑门上,流着泪威胁、恳求他不要回头折返。
“小夫,听我的劝吧,要走,就一条道走到黑,宁愿今晚强行军,死一半人也总比全死在山里好啊。”
“那里悬崖太多……口子太冷,继续走,今晚就全部冻死了,去,去温泉,我们能守到来接应!”
“那让愿意跟我走的人走!”
“你敢!”戚林夫劈手夺下枪,用张涯的配枪戳着他的眉心,厉声呵斥道:“你是在分裂队伍!你信不信我立刻毙了你!”
“你是要亲手杀了这里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