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九黎沉吟许久,低声问道:
“我说前辈啊,我杀了你的弟子痴山雀,你就真不在意?”
“我那顽徒罪有应得,他和神羽司、郦都勾结,早已不是君山弟子,我又怎么会在意这些?我现在已是行将就木之人,想来不久就能在九泉之下见到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子,到时候我再教训他,这个事,小兄弟,不怪你。”
安九黎连忙作揖道:
“老前辈深明大义,弟子实在自愧不如。”
老者露出一丝笑意,说道:
“你这是答应我的请求了?答应做墨家巨子了?”
“呃——这个我还是觉得前辈你需要好好考虑考虑,不能就这么草率决定了。”
“不草率,我考虑的很清楚,小兄弟你要是再决绝,就休怪老夫跟你翻脸了。”
安九黎无奈,坐下来望了一眼那黑漆漆的盒子,想着先答应下来,等去了郡山书院书院,解释清楚,自己也就能脱身了。如果坚辞不受,只怕老巨子临死尚不能安心。
“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只是巨子,这如今的君山是怎样的局势,前辈你不妨跟我说清楚了,我然我去了两眼一抹黑,跟个没头苍蝇似的,麻烦会很多。”
老者有些欣慰自己没有选错人,眼前这个年轻人果然心思缜密。想来这巨子之位,他一定能够胜任。
这么想着,老者便把当前君山的几位长老、以及君山弟子数目都跟安九黎做了个简单的介绍。
关于君山的领地,老者讲的尤为详细,这关乎到宗门的整体实力,以及未来的发展。
从中午,一直到晚上,老者边咳嗽边讲述,安九黎一一记下来,自从修为进阶后,他的记忆力也比以前增强了不少,老者所讲述的这些,他都一一记在了心里,无一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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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庆幸,墨家老巨子活过了一天,接下来的几天里,老者趁自己尚在人世,把君山和其他宗门的关系捋了一遍。另外又把君山以后发展的建议跟安九黎提了出来,老巨子几乎不用多想,滔滔不绝,思路很是清晰,想来他的确是为了君山呕心沥血,付出了不少,要不是因为和乾元道人的这桩私仇,以后在老巨子的带领下,君山一定会发展得越来越好。
尤其是当朝宰辅管公衍,对墨家相当重视,按照老巨子的说法,新朝这几年,管公衍依旧总领中书省,朝廷的大小事务,都是要经过他的决议,才能送呈皇帝裁决。像管公衍这样支持墨家的朝臣只会多,不会少,因为墨家机关术已经渗入到了如今宁国的各行各业,小到织布耕耘,大到军械建筑,都跟墨家机关术挂钩。前周以来,儒学盛行,墨门备受排挤,大都是因为儒生从骨子里看不起墨门中人,觉得墨门中人只会些摆弄机关的雕虫小技,墨家所奉行的非攻之道,太过理想,严重脱离现实。
“墨家和儒家是势不两立了?”安九黎问道。
老者面色平和,解释道:
“我做为墨家巨子,门中之事,向来都是秉公处理,不能掺杂任何的个人情感,以免失于偏颇。墨门跟儒教同出一脉,就跟道门跟阴阳一派同出一脉一般无二,墨家没有外部敌人,墨家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必要时候可以和儒教联合,墨家之所以能历十九代巨子发展至今,一方面离不开墨门弟子的付出,另一方面是我我们这些书院里的主事人,从来都不愿落入俗套,力求从其他各学派取长补短,如借鉴道门修行之法,就是一个例子,如果墨门中人不修炼道门术法,那就很难在江湖上立足,更别说继续讲演非攻之道,研究机关术之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