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去便去。”哪知林惟进想了想,竟同意了。
“小鬼,你刚才不是还顾虑这个顾虑那个吗?怎得又想明白了?”
“我想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给我娘和周先生立碑,给他们磕上几个响头。这念头,现在排在第一位。”
“好,那现下便可走了。”
“哥哥怎么称呼?”
“柳勤弗。勤勉的勤,无远弗届的弗。”
“好名字,柳哥哥,你等我一下,我不能一句话不说便溜走,我给许阿姨留个信就来找你。”
柳勤弗一脸不耐烦,呆在小溪边,又把身上洗了一洗。
过了一刻,林惟进的小脑瓜从树林中探了出来,手里拖着一个不小的包袱,看起来有些吃力。
“柳哥哥,你能帮我拿着这个嘛?”
“这是什么?”
“一些药皂,还有换洗衣物,调味料,哦对了,还有一些简单厨具。”
柳勤弗接过手来,但觉那包袱果然不轻,不禁皱眉道:“渴了有溪水,饿了有果子,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柳哥哥,你是第一次出远门吗?”
“小鬼,为何这么问?”
“我娘说过,出门在外,保持干净最重要,否则哪怕是武功高手,还是皇帝老儿,如若染了不知名的疫病,也是要见阎王的。”
见柳勤弗面露不解,林惟进又道:“我娘还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做人不能邋邋遢遢的,我也不知道哥哥身高体重,只好草草选了几套衣服,这里人迹罕至,哥哥不如好好洗一洗,换上衣服咱们再走?至于那些调料厨具,我娘还说过,人这一辈子最不能草率的便是吃,所以从小便教我厨台之事。虽然我也没真正用过,但这次行程,便当练一练了。”
听着这眼前孩童说得如此头头是道,柳勤弗心中竟现出了一丝妒忌。自小便没了娘,平日里饮食起居都是老儒照顾,此番听了这么些门道,心中顿感五味杂陈。
想了想水镜中的自己,柳勤弗只得苦笑道:“小鬼,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已懂了这许多,那便谢谢你了,我且梳洗一番。”
那溪水虽然冰冷,但柳勤弗身负武功,前些时日浑浑噩噩走了那么久,身上臭的差点生了跳蚤。一番整理,原先的西别贵少虽已不再,但粗布麻衣之下,那张俊冷面容比起往日平添了几分成熟,少了几分戾气。
二人整理完毕,即刻启程,逆着逃难人群,又往萧关郡缓缓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