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怎得越下越大大。”

宋南絮嘟囔着,缩着胳膊插好院门,一柄桐黄的油伞便罩在自己头上。

“不是拿了伞,怎又戴起斗笠来?”

赵玉修长的臂膀穿过宋南絮的肩头,将人拢在宽大的怀抱,隔绝外边瓢泼大雨。

“出了点小意外,让给别人了。”宋南絮抬手将严重朝自己倾斜的雨伞推正了些,“我身上反正得都淋湿了,一会换了衣裳就是。”

“事办成了?”

“算是成了,只是田契还要让牙人送到衙门盖官印,估计明儿能送到手里。”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厨房门口,牛家两姑嫂正在厨房忙活,其余人烧火的、劈柴的,热热闹闹挤了一屋子。

见她回来了,立马笑着问事情如何。

宋南絮想着进去与大伙聊上两句,被赵玉一把拉住。

“身上全湿了,先去换了衣裳,热水我给你送去。”说着摘了她头顶的斗笠,将人往正屋里推,自个拿了桶去灶上接热水。

牛春花瞧见了,与大伙打趣,“瞧瞧,我说这灶上干啥热着这么大一锅水,我要端下来炖菜,他还不肯。合着是算好了,这丫头回来要热水使。我瞧这世上百个男人加起来还不如咱玉哥儿会疼人。”

屋内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

赵玉疼人,那是村里妇人口口相称的。

要说起来还是茶园雇工说起,这赵玉素日在学堂里,两人倒不常出现在众人眼下。

等到了休沐,只要宋南絮在哪,身边必然多了个赵玉,两人生的本就是极好,站哪众人的视线自然就落到哪。

偏偏这赵玉话也不多,只跟在宋南絮身后亦步亦趋,不是帮着撑伞遮阳,就是送帕递水。

恁高大的男人,做的全是大户人家丫鬟的活。

怎得不扎眼。

这么一来,宋南絮便成了整个村里妇女的楷模,有些个心里酸,暗地只说是宋南絮本事大能挣银子,自然是得人稀罕。

“这个便叫,视若珍宝。”平哥儿捧着个肉饼子摇头晃脑道,惹了众人笑红了脸。

偏平哥儿迟钝,还以为自己用错了词,嚼着饼子追在赵玉身后问:“玉哥,她们笑什么,难道我这词用的不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