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出此下策,还望姑娘体谅。”
言罢,张嘉礼抱着她,于着雪中足尖轻点,跃然于屋顶瓦片间,直至行至他的庭院之中。
他迈步行至屋内,桌案上放着棋盘。
他顿了片刻,将她置于桌案旁的檀木椅上。
自己则在她对面坐下,伸手整理着那棋盘中的棋子,“十余年前,封迟国惨遭覆灭之祸,山河破碎,百姓流离。
母亲身为封迟国长公主,亦未能逃脱厄运,被人强行掳掠至大储。
于那屈辱艰难之境中,母亲含辛茹苦诞下了我。其心意昭然若揭,便是望我有朝一日能够背负起复兴封迟,报仇雪恨的重任。”
言到此处,他整理棋子的手稍缓,自嘲笑意缓缓浮于眼底,
“所以,沈姑娘,你也骗了在下。”
沈稚枝眼神空洞,身体已不受控制,她只能这么沉默看着他。
“你曾说,一岁之时,母亲定是想着为我做一顶虎头帽。可事实却是,尚未一岁时,母亲心中所愿,便是让我扛起复兴封迟的重任。”
沈稚枝仍是无法动弹,却因张嘉礼这番话,眼底氤氲之气燃起。
她的确没想到,他的过去,竟比原着还要悲惨。
张嘉礼垂下眼,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整理思绪。
须臾,狭长眼眸凝向那书架上的拨浪鼓,似想到了什么,笑了。
“两岁之时,奶娘将我送去了不败阁,自那时起,我便没了童年之乐。
不败阁的长老也好,师傅也罢,他们都不允我有任何玩乐之心,甚至筑起高墙,隔绝我于外界的向往之心。”
言至于此,张嘉礼唇角笑意渐收,“每日里,我睁眼是那晦涩难懂的书卷,闭眼是那严苛至极的课业,稍有差池,便是严厉的责罚。
风筝,是我幼时唯一见过的玩物,却也只能隔着那冰冷的高墙,远远望上一眼,根本无法触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