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枝心中明了,褚时那态势,分明是在等她亲口道出这赌约的代价。
一国之君同她赌注,自己自是要献上最珍贵之物,而她全身上下,唯有性命拿得出手。
说不胆怯是假的,可事已至此,退缩无疑是将褚仇赤彻底推向深渊。
“那便让臣女以抗旨不尊......”沈稚枝顿了顿,坚定之声至堂内显得愈加铿锵有力,“就地论斩。”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满堂皆惊。
张嘉礼低眸,指尖微颤,一股难以言说的痛感顺着心底蔓延至四肢,无情蚕食着他的心脏。
褚时凝视她片刻,微微颔首,似是认可了这一赌注。
他旋即转身,龙袍翩跹,拾级而上,重新坐回那至高之位,“既如此,那朕便应下了。”
褚图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后,吞下喉间苦楚,大步上前制止,“父皇!这赌注不作数,她从未涉足过案件,五日之内,莫说寻得确凿证据,便是将线索梳理清楚,都难于登天。”
褚时伸出食指,摩挲着茶盅繁纹,状不经意朝张嘉礼看了眼,“瞧你,急成这般模样作甚?沈三小姐虽经验欠缺,可阿礼在旁协助,难道还怕应付不来?”
褚图闻言,更是气急败坏,“父皇!你明知道他分明就——”
话未说完,沈稚枝眼疾手快,急忙扬起手臂拽住他的臂腕,“三殿下,此事是臣女心甘情愿应下的,既已出口,断无反悔之理。”
褚图被沈稚枝这么一拉,满腔的焦急与愤懑像是被闸口猛地截住,无处发泄。
褚时扬唇,稍一扬臂,“既如此,那便都退下吧。”
待众人退下,明皇后凤目之中尽是难掩的欣然之意。
夺嫡之争波谲云诡,诸位皇子皆欲将敌手挫骨扬灰,使其永无翻身之日。
今皇上委命张嘉礼查办褚仇赤一案,褚仇赤此番定然是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