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揣测又是父皇蓄意谋划,意在令他们为储君之位争得你死我活,而父皇则可隔岸观火,悠然恣意。
然此刻经她这般言说,此事恐真是张嘉礼在背后捣乱。
可那张嘉礼真就这般自信,觉得自己能够夺得储君之位么?
罢了。
无论是何人所传凤女之事,事已至此,婚期显然已不容再有拖延。
“你方才所言,可是真心?嫁给本殿下,可不会再悔?”
良久,褚仇赤终是打破沉默,将她的手腕松开,声音低沉醇厚,至这狭小空间内响起。
沈稚枝身形微顿,立即便知他所问之事为何。
方才她在酒楼中之所以那样说,仅是想赶紧坐实二王妃位置,好让这些百姓们不要再将她跟张嘉礼扯上关系。
毕竟原着之中,沈琴绶凭借凤女之名,在百姓的舆论浪潮推动之下,顺遂嫁于张嘉礼,而张嘉礼也借此契机荣登储君之位。
有此前车之鉴,沈稚枝深知此类虚名在这封建社会之中蕴藏的巨大影响力。
如今这莫须有的名头无端落在自己身上,她自是断不能接受,故而才出此下策,坦然言之与褚仇赤的关系。
思及此处,沈稚枝杏眸轻抬,“二殿下,臣女愿嫁给你了,既已与殿下订立婚约便不会反悔。也会全力维护,绝不容许任何流言蜚语肆意传播。”
语毕,沈稚枝心怀愧疚,微微垂首。
那一抹心虚之色于眉眼间悄然浮现,虽极力掩饰,却仍有迹可循。
她唯能在心底暗自宽慰,待自己脱离此位面之际,此位面中关乎她的所有记忆皆会被悄然抹去。
褚仇赤也将忘却她的存在,仿若她从未涉足此间一般。
“既如此,”褚仇赤眸底水色流转,大手紧覆于她手背之上,语气坚定,“同本殿下进宫。”
“啊?”沈稚枝没反应过来。
褚仇赤声调压低,黑眸噙着羞怯之意,
“如今凤女之事已然传扬甚广,趁此舆论尚未肆意扩散之际,当速去恳请父皇赐婚,明日你我便行成婚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