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知晓为何南礼月星城的百姓们这般爱戴眼前的少年了。
正午暖阳下,青衣男子双膝跪地,而他跟前那身着白袍的少年唇边漾着极浅笑意,谈吐时轻声温润,眉宇之间无半点不耐,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褚图听着身边那些抽抽搭搭的哭泣声,再瞟了眼脚下眼中迷离、正直勾勾看着前方的少女,烦闷至极朝前吆喝了声:
“倘若你们二人要拜什么天地,尽快挑个黄辰吉日,莫在这里堵人去路。”
美好的画面随着褚图这一语,被彻底击碎。
众人不满蹙眉,心中暗忖这三殿下简直不及张大人一分一毫,可却不敢出言放肆。
“休要辱没张大人名节!”
萧航闻这一声,本褪去的怒意在此刻瞬间涌上脑门,抬眼瞪视着褚图。
反正今日他来此,就未曾想活着回去。
他不过是想替父报仇,不愿明知真相,却碍于其皇子身份,苟活一世。
若真如此,日后下黄泉,他如何有脸面对父亲?面对萧家列祖列宗?
张嘉礼却并不为此恼怒,甚至嘴角的笑意都未曾敛去分毫,只是扭头冲褚图颔首,“三殿下所言极是,是微臣不对。”
他朝欲要替他争论的萧航安抚一笑,继而扶着他起身。
待两人站稳,张嘉礼目光微闪,“萧公子,你有何冤屈?又想状告何人?”
萧航嘴唇发抖,伸出食指恶狠狠指着褚图道:“草民要状告三殿下残害我父亲,令他毒发身亡。”
“萧公子可有何证据?”张嘉礼闻言,身子一顿,眼含惊诧,“你可知,如此污蔑皇子,乃是重罪?”
萧航将手放下,握紧双拳,疲惫又绝望。
复而抬眸,神情悲痛,“梅花毒,那是梅花毒,普天之下唯有三殿下会研制此毒,若不是他,又能是何人?!”
张嘉礼眸色渐变,转身凝着褚图,唇角那抹浅笑瞬息之间,消散殆尽。
褚图斜眼冷觑着张嘉礼打量的目光,冷哼一声道:“怎的?那萧光即便是本王所杀,那又如何?张大人莫不是能将本王关入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