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晨赶忙再次躬身:“是!待哥哥嫂嫂给祖宗大人敬完香烛,儿子便回屋继续读书!”
有什么好等的!
一个两个都是将死的人,过几日自会下去陪祖宗吃茶闲聊了!
平白浪费时间!
考了两次都败北,连个举人都考不上,身上无功名加身,叫她怎么厚着脸皮去常家说亲!他那天杀地嫌的哥哥,被扔在草都不长的道观里,也能随便一学就考个二甲出身!
凭什么呀??
祝氏在许多时候都能做到喜怒不行色、当拜上大夫,但在“儿子”这件事上,她每每想起都觉着急上火,后槽牙的牙肉肿痛发红。
来来往往人多,又有个没什么眼色的良二奶奶杵在旁边死活不走,祝氏许多话都不好说,只能沉着一张脸,压低声音斥道:“快去!你多学一时,别人就少学一时!原本就——”
良二奶奶眼招子亮晶晶的,就等着听她怎么骂儿子。
祝氏硬生生就将“蠢钝”二字吞回喉咙:“...还不努力上进!今年的秋招,还想不想下场了!”
薛晨躬身连连称是。
但就是不走。
只等着长兄薛枭大马金刀地自祠堂出来后,便瞬间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迎了上去。
良二奶奶揣着袖子笑眯眯:“咱们晨哥儿是真敬重他哥哥,比好些一母同胞的兄弟关系都好——二婶婶,您说是吧?”
二婶婶祝氏脸色铁青。
良二奶奶朝后看了一眼,奇怪地“咦”了一声,哪壶不开提哪壶:“您身边常见的那矮胖得跟个水壶似的镇江妈妈呢?”
问的是何五妈。
祝氏脸色更难看了。
“她家里有事,回去休息两日。”心里再不高兴,温柔婶娘的角色还是要演下去,但也没忍住,祝氏沉着脸刺了一句:“二奶奶若想她,可以去后罩楼看望看望她。”
主仆,哪有主子去下人那处走动的?
良二奶奶像没听懂似的,连连摇手:“那可不成。我空着手来,总不能拎了婶娘屋子里的果子、茶叶去借花献佛吧?”
哪来的佛?
何五妈跟她再亲,也是个下人,怎么就用上了“借花献佛”这词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