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林琼树，碧落洞天，鸿蒙胜境，清虚幽致。只是一点它那里居有一个桂花园，很质朴。打开高三尺有余的竹门，步入园中，映入眼帘的是满园黄绿色交织的盛景，微风轻拂，桂香四溢。香气浓郁而不失淡雅，甜蜜却不腻人，仿佛带着丝丝缕缕的仙气。”

“踩着蜿蜒曲折的青石小径，细碎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地上光影斑驳。随着微风吹拂一些熟透的金黄的花瓣便会纷纷扬扬地飘落，宛如一场金色的雨，好不绚烂”

不知为何，李祈听着卢则的描述脑海中勾勒出桂花园的模样，莫名觉得很熟悉。

卢则闲眼瞥到李祈仍有兴致，索性继续说下去。

慢慢回忆起，前世自己随着那些问道求学的仙门们初到青玄，领头的侍者便带着大家参观。其中一处便是这桂花园。

“沿着小径前行，便能看到一泓清澈见底的湖水，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蓝天白云、桂花绿树。湖底的沙石和游动的鱼儿清晰可见，鱼儿身上闪烁着五彩光芒，时而穿梭于水草之间，时而跃出水面，溅起一串串晶莹的水花。湖面上，漂浮着许多随着水波轻轻荡漾的金黄色桂花花瓣。”

“湖的对岸，是一座典雅的楼阁，名‘揽月阁’。楼阁高三层，气势恢宏。正青色的门窗上雕刻着精美的青龙图腾，细致入微，栩栩如生。”阁内有一神君，初见即动心。

李祈听到揽月阁这个名字后，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更甚，“揽月阁有何特别之处？”

“一位神君的住处。”卢则不自觉勾唇一笑，“确切的说是两位神君的住处。这两兄弟很让人嫉妒……”

“嫉妒？”李祈不由蹙眉，不解何意。

“那的规矩的很多很多，可又实在稀缺、美丽。”卢则故意岔开话题，暗戳戳透露出他的阴暗面，“我当时其实是抱着毁了它的心境去的……”试图给万分煎熬和愧疚的内心一点慰藉

不容李祈再度发问，他又自言自语道：“我一直固执地认为我被创造出来便是用以毁天灭地。面目全非、歇斯底里才叫好玩。我眼红一切美好，得不到全都毁了才好。”

李祈：“……”

“我做到了……”卢则抽回拉着李祈的手，深深叹息，低头双手覆面，满眼的疲累和追悔。

其实重生后的这些年，他一直做着一个噩梦。

肃杀之秋，天色晦暗不辨日月。

“毁了青玄，你做到了。”梦中的李祈一身青衣，墨绿近乎无尽黑洞的青眸冷冷睨着他。平淡毫无温度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剑，扎的他毫无招架之力，肝肠寸断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