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琰不想失去这次机会:“我知道要未雨绸缪,可我现在身处迷雾,眼前一片迷茫啊。”
杨众盯着酒杯旋转把玩,明明很期待表情却漫不经心:“那就摸索前行,路走太顺了反而不好。”
哪里都不乏阴谋,有价值才会被算计,所以说有阴谋不怕,从中找到合乎自身利益的方向就行,刘琰性子乖张,你要跟我直来直去咱也不含糊,打定主意见坑就跳摔不死接着跳,但你要跟我玩套路,那对不起,执拗劲上头老子走人爱咋咋地。
“哦,那我听你的。”刘琰松开手转身就走。
刘琰背影逐渐远离,扬众鼻孔里嘁出一声不屑:“呦呵?挺有性格,那您慢慢琢磨吧。”
张喜一直在留意两人,看说完了走到刘琰跟前举杯相碰:“不用和我说谈了什么,临走前我也有些话。”
两人走到僻静处张喜凑近开口:“知道曹公做甚不理公卿胡闹吗?因为公卿背后是士族,兖州变乱他赢得侥幸,记住远离兵权你就是闹上天他也只当看戏。”
“叔。”
“叫哥。”
“哥,士族里谁实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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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喜眯起双眼,隐隐猜到方才杨众说了什么:“你要想好,有些事不可以轻易做。”
刘琰俏脸微红踌躇半响:“我有套路。”
张喜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讲,反复踱步半响重重叹口气:“你来细阳吧,我有几座坞堡,挑一处安生过日子其实也不错。”
刘琰被说中心事,眼圈一红扭过身去,抽泣完再转身除了眼角留有残泪已然面色如常:“哥,虚荣惯走不得了。”
并没有显露出意外,他早已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想给面前女人一次选择的机会,最后询问一次也算对得起良心。既然选择深入黑暗,张喜也不打算多劝,光天化日一览无余,荒凉一片没有什么宝藏,要靠一步步艰难付出,片刻不得安歇,才找得到一丁点儿报偿。
黑暗不同光明,茫茫中只闻欢声不见真实,之所以能听见赞美因为赞美还存在,明知道绝大多数都湮灭在黑暗里,却抵不住诱惑,总以为幸运能降临在自己头上。黑暗中不可见才豁出付出一切探索,只能靠良知识别对错,可惜,选择踏足黑暗,你就只剩下贪婪和懒惰。
说了声跟我来,出门从后面隐蔽通路绕到二楼,刘琰来过隐藏楼层,只是没想过张喜也有自己的房间,进入密室只剩两人张喜才松弛下来,大喇喇坐下开口解释。
士族豪门之间也有竞争,小家族力量强大也能成为大豪门,土地人口有限,你家坐大我家就得吃亏,想保持自身优势就需要不断兼并土地吸纳人口,这样一来就妨害了皇权的利益:中央需要自由民纳税维持收支平衡,你都给兼并了找谁收税去?
人口确实在增长,豪族也在不断兼并,财富越来越多中央实际赋税却越来越少。这还真不是尾大不掉的问题,王莽不懂百姓的真实含意,天真的以为人民等同于百姓,他超越时代的改革损害了士族根本利益,士族轻易将矛盾转嫁给了社会,转嫁给了所有人,结果新朝十几年就没了。
刘秀靠士族力量恢复炎汉,士族替你出生入死就为了保有特权,故此后汉伊始士族就进入无限制膨胀,刘秀曾试图改变却失败了,士族太强大后续皇帝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