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庭道:
“我觉得一不做二不休现在宰了他最好,反正他背后那些人迟早知道这边的事,已经惹人注意了,那就惹到底,大不了我们摇人去京城把他们连根拔了!”
戴德孺心头一跳,这年轻人,胆子也太大了!什么叫连根拔了?清君侧?清君侧不就是造反的借口吗?清君侧把君也一块儿清了的可不少!
“少侠说笑了,为他一个小喽啰不值当费这么多功夫。而且他告上去也没用,此事涉及江湖高手,而且不过死了个从九品的小小捐官,朝廷也不会重视,他背后的人也不会大动干戈。我这是斡旋其中一力维稳,有功无过。咱们且看他上窜下跳最后却毫无办法地陷入绝望癫狂,先诛心再杀人也不迟。”
林风庭直呼六六六,姜还是老的辣!这老人家比他们还狠啊!
戴济搓着手笑道:
“父亲,那他这些贿赂的银票怎么处理?”
戴德孺同样笑道:
“民脂民膏,他取之于民,咱们就用之于民。吴门才子唐寅曾作诗言志“不使人间造孽钱”,以刘三明为人,这钱必是造孽得来,咱们分毫也不能使,你就别惦记了。这才开了春,不少农户粮种都还得借,咱们买来粮种发给那些勤恳积善之家,发些米面给鳏寡孤独废疾者,给丧亲的孩童寻个存生之所,给瞧不起病的人抓几副药,这钱啊,还远远不够呢!”
戴济立马惭愧了,垂下头道:
“爹,我错了!”
戴德孺开了个玩笑道:
“太史公早有先见,千年前就言吾子可教矣,哈哈哈!”
众人一联想他的名字,不禁莞尔,这老前辈还真挺有趣,理学如此大兴之世竟毫无理学先生的顽固刻板,反而幽默风趣、随和亲近。
众人在知府官邸待了一会儿,和这对父子谈了些江湖趣事和朝堂见闻,便已至深夜,于是起身回客栈休息。戴家父子想留他们过宿,众人不便打扰,于是出言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