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揽山出现的时候,敏儿,现在大名叫王敏的布衣男子诧异了一瞬,随后温和问道:“公子可是来学堂寻人?”
谢揽山虽说跟纪青霭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个泥猴子,但在外面,看起来还挺“人模狗样”,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哪家富养出来的公子哥,一般人开罪不得。
谢揽山想到厢房里整日被病痛折磨的老妪,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直接道:“你可认识莲姨?”
莲姨便是那位老妪,她住在翠柳胡同后,周围的人便一直这般称呼她。
当谢揽山的口中说出来“莲姨”这两个字的时候,在他跟前的青年几乎是哗然变色。
那双最开始温和看着他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戒备和厌恶。
“不认识!你是谁?!这里是学堂,可不是什么下九流该来的地方!”王敏厉喝道。
谢揽山看着他这色厉内荏的样子就笑了,强装出来的虚张声势,又有什么用呢?
“王先生莫急。”谢揽山冷眼看着他,一个说不认识的莲姨的人,却又直接认定对方是下九流的人物,这不是自爆短板吗?
“王先生当初年幼时,流落余杭,被一叫莲姨的妇人收养,在一起生活了十来年。莲姨起初靠着绣活为生,但家里多了一张嘴,绣活换来的银两便不够两人生活,所以的,莲姨又把自己卖进了一家富户,去做个粗使婆子,以补贴家用。”
奈何那富户家并不是什么仁德之家,莲姨冬日既要浆洗衣物,又要清扫泔水桶,还得给贵人当上下马车的“人凳”,最终风寒来势汹汹,病倒了。
主家嫌晦气,直接将人赶走。
莲姨当时已经变卖了家中房产,身上所有的盘缠都交给了自己的乖孙,被赶出来后,无处可去。
寒冬腊月,莲姨就跟一群乞丐藏在破庙里,或者是桥洞之下。
后来身体每况愈下,莲姨有感觉,自己可能这一次是真活不长了,这才有了想要见一见敏儿的念头。
莲姨每月都会将自己的月俸寄给敏儿,这一次没有办法,她只得托人给敏儿写信,希望敏儿能回来看一眼自己。
谢揽山每说一句,眼前的青年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一分。
等到最后,谢揽山都还没有说完,王敏已经大喊一声,声音凄厉:“你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