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毂花小灯的冷光照在满目锈迹上,晕出一层冷光。
湿哒哒的石头回廊中,满鼻子嗅到的都是带着点点甜味的铁腥气。
这里的积水比前一段长廊要深一点,几乎没过了秦璎的脚背。
她双脚浸泡在寒透骨的积水中,只觉脚步沉重。
“去那。”
背着金刀的小白猴把陈昭当作爬架,踩着他的脑袋垫高身位。
它朝秦璎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旋即吱吱两声。
陈昭侧着耳朵,似乎在倾听。
下一瞬,他颔首道:“走!”
就在耽误的这点时间里,后面的锈块已然挤压过来。
他们来时的路都被红色锈簇占领。
秦璎身上袍子累赘,她提袍角准备上前。
然而手感无比之重,好像无数只手在沉积的锈水中拽着她的衣角。
她垂头看了一眼,便发现不少锈已经攀着她脚和衣摆向上。
她的双脚裹在两坨沉重的锈坨子里。
秦璎忍不住跺脚,想在地面将这种镣铐似的玩意磕碎。
下一秒却见一双手伸来,捆住她双脚的锈坨在这双手中化为簌簌赤褐色粉尘。
是跟随他们一起进石廊的那个士兵帮了忙。
陈昭道:“粱普,护着她。”
帮秦璎脱困的这士兵粱普是陈昭亲随,得令后一颔首。
秦璎双脚得了解脱,便伸手扯下了爬满锈块重得好像铁皮的罩袍。
依旧是陈昭背着小白猴当先,秦璎居中,而粱普在后。
他们一字型小心在石棺之间穿行。
陈昭和粱普都是玉衡军,身手矫健。
秦璎的身手这会就不太够用,几次侧身穿过石棺间隙时都险些碰上棺材。
幸好有粱普帮上一把。
但她们的速度还是没有簇拥过来的锈快。
秦璎身上衣服越发沉重,走到后半段时,那锈潮几乎是撵着他们脚后跟追来。
终于,在她衣服都快被锈坠烂前,她们来到了那根斜插着的白骨杖前。
白骨杖附近几尺石面干干净净,只见清澈的积水而不见锈色。
一脚踩在石板上时,秦璎长出口气。
她身上衣服已经被暗红锈迹侵蚀,鞋底都被锈垫高了一大截。
她原地蹦跶了一下,转回头,果然见涌来的锈潮停下。
秦璎这时才发现自己冷得止不住发抖,每次喘气都呵出一股股白雾。
“接下来怎么办?”秦璎回头问陈昭的意见。
其实他们选择不多,要么拿上骨杖原路返回,要么拿上骨杖进入后头的石门。
但两条路,都面临一个相同的问题——妄动这根骨头杖,会不会有更大的风险。
秦璎在梦兆中,看见一个萨满似的老者以骨杖放牧长满锈的人形生物。
要是没猜错,石棺里就是那种东西。
如果随意动了这根骨杖,棺材里的那些破玩意会不会诈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