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源长明白了,灵宠不受规矩保护,对方要强买强卖。
祖庭圣地不会帮他出头,大宁王朝司天殿可管不到西虞王朝修士,即便有交涉,也是长久的扯皮,再则一个灵宠而已,事情可大可小。
打是一手好算盘啊。
他瞥一眼后面那个挑起事端的黑衣男子,陪笑道:“晚辈的灵宠不出售,请前辈见谅。”
褐袍老者脸上出现怒色,冷哼一声,道:“你们仗势欺人,打伤老夫两个师侄,这笔帐又该如何算?可不是老夫欺负你们,是你们理亏在先,常言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不赔偿损失,你们走得脱?到哪里都说不过去。”
威压如潮,铺天盖地。
在野外拳头便是道理,他将软硬兼施运用得炉火纯青。
徐源长身躯摇晃几下,青色光华和山痕云纹流转,瞧这威压加身的强度,对方应该是四重楼中期或后期修为,是赤果果吃定他了。
他假装额头上见汗,叫道:“前辈怎地不问青红皂白,是你那两个师侄伙同其他修士,欲要打劫我们,再则他们身上的伤,不是我们所为。前辈要购买晚辈的灵宠,也得等我大宁王朝对等高手前来……”
威压陡然一下加重,像呛了一口逆风,将他后面的话语压回喉咙。
对方不给他多加辩解机会。
褐袍老者冷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答应,咱们就先这般耗着,等你传讯通知的高手前来也成,不过老夫提醒你一句,威压磨砺之下,吃亏的可是你自己,坏了修行根基怪不得老夫,你考虑清楚。”
他已经有些不耐,直接用言语威胁。
试图快刀斩乱麻将三阶精魅“买”到手,速速返回西虞王朝去,避免与大宁朝赶到的四重楼高手朝面,毕竟此事名声不好听,免得另起纷争。
他已经看出对方没有大的背景势力。
若是大世家大宗门修士,遇到不可敌状况,见面便会亮明家势身份。
他也是看碟下菜,权衡利弊,难道还能强抢不成?
徐源长在一波一波威压下心底杀意滋生,似乎是怕了,口中叫道:“纤风,你出来吧。”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对方要强抢他的同伴,且没有任何回旋余地,退无可退,何不奋力而战?
即便是面对五重楼修士,此情此景他同样不会屈服。
大不了放出吵闹不休的兔子,休管身后洪水滔天,也要让蛮不讲理以势欺人之辈,先死无葬身之地再说。
他被羞辱得满腔怒火,朝柳纤风发出两人能懂的暗号。
蒙采芹听得清楚,心头愤懑不已,传音道:“别出去,咱们先拖延时间,那老怪不敢怎样……”
最多是让徐道友吃些苦头。
柳纤风已经从红柳树内飞出,手中拿出一颗留影石,叫骂道:“老家伙,枉你身为四重楼,连名姓和宗门也不敢报,藏头露尾之鼠辈,与你两个师侄一丘之貉,同样卑鄙无耻,品行低劣,给你家祖宗和宗门蒙羞……”
“贱婢,放肆!”
褐袍老者勃然大怒,转移目标,挥袖往那个牙尖嘴利的精魅扫去。
就在此时,徐源长悍然出手,十数柄飞刀厉啸着射向褐袍老者,其中数道化作更多寒光刀影,声势赫赫颇为不俗。
“哼,雕虫小技竟敢献丑,老夫站着不动,也休想伤到老夫分毫。”
褐袍老者冷笑出声,现在的小辈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敢主动对他出手攻击,这样他再动手惩罚可不算违规,否则四重楼前辈的威严何在?
他没有挪动半步,挥到半途的衣袖顺势一甩。
狂风怒号,他要用小道士射来的飞刀,狠狠教训回去。
然而下一瞬间,褐袍老者脸色大变,被他一袖之力反射回去的飞刀,以及那些破碎的掩人耳目的虚幻刀影,其中藏了一柄异类玉刀,逆势而来。
“嗤”一声破开无形劲风,玉刀速度奇快无比,在空中仅留下一道波形微光。
褐袍老者身上陡然冒出骇人的黄色光华。
他拼命想要往边上避让,然而攻击爆发得太快,他与那道寒光不过十丈距离,震慑神魂的恐怖力量已经锁定他,逃无可逃。
其中一丝五阶力量,杀意犀利,牵引着空中灵气。
他想吼叫讨饶,却发不出声。
心底恨死了诳他前来送死的两个师侄,混账啊。
他知道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也不知是哪家晚辈,仗着五重楼老祖赏赐的一次性宝物,还是特别炼制,专门针对四重楼神魂的手段,外人拿来没用的宝物,一言不合就释放出来要人老命。
还有没有地方说理?
他觉着好冤,不就想谈一桩生意,态度稍微强横那么一点点。
这下撞到铁板了,年轻人怎么不表明身份?
“砰”,在老者身后三丈外的黑衣男子,还没搞清楚状况,他首先遭殃,被老者身上不分敌我爆发的力量给撞一个正着。
“咔嚓”骨头裂响,黑衣男子像一个血葫芦,狠狠砸向数百丈外的山顶。
他始料不及,麦师叔会在小小阴沟里翻船,反而被一介小辈给收拾。
他根本就没有防备,措手不及遭受重创。
玉刀在击中褐袍老者刹那,爆成齑粉,然而其中蕴含的神道力量,轰然砸进老者胸口,那件光华璀璨的褐袍宝衣形同虚设,七八下闷响接连从老者身体各处爆发。
神庭、膻中、气海等窍府飙射道道鲜血。
老者整个人像一口破麻袋,被重击着在空中接连倒退,待硬抗着停下时候,浑身破破烂烂凄惨不可言,神魂被摧毁半数,体内气血混乱成一团麻。
徐源长施展大豁落斗术身法,惊险至极从老者挥袖反击的十余柄飞刀攻击之下逃脱。
耳畔听得“咄咄咄”一阵密集响声,所有飞刀扎进山石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