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恨一辈子。
从那以后,她再没有过养过任何宠物,也没有了朋友。
因为她不配。
此时将深埋的往事惨烈挖出来,她需要面对造成心镜破碎的缘由,再一点点拼凑完好,忍受着恐惧和痛苦。
“所以,你明白我为甚不阻止姜汤汤的杀戮,因为我阻止不了,他背后的势力不允许,我告诉你这个故事,是不想你做螳臂当车的蠢事,没用的,伱会搭上性命。”
俞风舞转头看向徐源长,眼眸中倒映着熊熊火光,妖艳而冷漠,脸上笑容依旧,道:“他们只会按照他们的想法,去改变他们认为值得改造的人才。
“不管那个人今后将变得如何残酷、嗜杀、没有底线,他们需要足够多的四重楼工具,为此不择手段,甚至扭曲人性。
“因为释放出人性的恶,是突破晋级到四重楼的一条捷径,是他们多年尝试的结果,在他们眼里,利益足够控制他们培养的四重楼高手,他们不担心反噬,因为所有敢于反抗者都死得悄无声息。”
她当年正是这样一步一步被摧残,变成了讨厌的自己。
而死在被改变路上的天才,多不胜数。
能成功踏上四重楼的高手,享受功成名就的辉煌。
徐源长不敢与之对视,指着冒烟的火钳:“糍粑烤焦了,你专心点。”
俞风舞赶紧将伸进火堆中的火钳拿出来,拍打吹熄糍粑上烧着的火苗,飞快地将糍粑翻面,口中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我不想失去你这個一起吃烤糍粑的朋友,‘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收起你蠢蠢欲动的良心,从今往后,出了这个门,你将‘面具’多戴几层在脸上,所有的秉公守法和规矩律列,都是对下而言,要不然会乱套,那样对谁都不好。”
她难得一次说这么多掏心窝子的话,以朋友身份。
出了这个门,她不会再多半句嘴。
生死有命,关她甚么事。
徐源长伸手拿过两个烤得一面焦黑一面焦黄的糍粑,他皮厚不怕烫,用焦黑那一面相互剐蹭,刮掉烤黑的部分,香喷喷的,递一个给俞风舞。
这世道,高处容不下良心。
他只做自己。
吃完糍粑,两人一嘴的焦黑,相视调侃一笑。
俞风舞扭着腰肢出门,随手破掉她设下的隔音禁制,步入黑暗雪夜。
徐源长目送露出一部分真面目的女子消失不见,他将堂屋大门关上,背靠在大门处,抬头望向屋顶出神许久,最终笑着摇摇头。
两块糍粑换一席真心话,划算。
翌日上午,风停雪住,太阳升起,徐源长在书房伏案计算赵均拜托他的那张异常复杂的阵图。
透过打开的窗户,可以看到柳纤风在院子里,将雪粒按到雪堆里“打雪仗”,大呼小叫,没心没肺玩得不亦乐乎。
这才是柳纤风该有的样子,玩的时候疯玩。
把玩耍当修行,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俞风舞踏雪来到院子,提着竹篮去菜地里拨开厚雪,砍一颗白菜,把两根萝卜,然后挑水洗菜劈柴,忙忙碌碌准备做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