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欢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蓝衫白底的男子走进来,他的身材很颀长,如芝兰玉树般风华倜傥,虽做文士打扮,但他看起来并不儒雅,反而有一种朗朗如青天白日的感觉。
他看起来很成熟稳重,但探不出真实年岁如何,只是眼角下,沉淀了几丝岁月烟云。
虞清欢福身,行了个晚辈礼:“见过风先生。”
风先生没有急着说话,他跪坐于竹篾编织的桌前,把手中的宣纸展开:“这字,是你写的?”
虞清欢微微颔首。
风先生又道:“年纪轻轻,笔锋却如此老练,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只是你来解释解释,怎么写成这样?”
那是一个“悬”字,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一样,被她写出了神韵。
如此看来,倒像是面临危险的预警。
虞清欢道:“先生,六部中有几位尚书主张起复虞谦,刑部尚书李大人为了阻止此事,遂提议陛下请先生归朝为相,陛下他同意了。刑部尚书下朝之后,命独子远赴扬州向淇王报信,但淇王有事不在扬州,所以我便代淇王走这一趟。先生处境十分危急,还请先生尽早离开避难。”
风先生道:“所以你便写下这样的字提醒我?要是我没看出来,不见你的话,你准备怎么办?”
虞清欢含笑道:“我相信先生,一定能看懂我的意思,因为您是风先生。”
风先生道:“听你话中之意,你与淇王似乎有着莫大的关系。”
虞清欢道:“我是淇王的妻子。”
风先生也没有起身行礼,闻言只是笑道:“据我所知,淇王妃是虞家的人,你来向我预警,难道不怕虞家人怪你吃里扒外?”
虞清欢道:“先生,纠正一点,我是淇王的人,与虞家并无关系。”
风先生道:“行了,事情我知道了,但我不准备走,你且回吧!”
虞清欢道:“先生,为了阻止陛下起复您入朝拜相,必定有人向您下杀手,先生是天下读书人的所崇拜的对象,您影响着他们,还请先生为天下的读书人考虑,尽快随我前去避难。”
风先生摇头:“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走。丫头,对于读书人来说,气节大于性命,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怎能做那一有危险就逃窜的鼠辈?况且我是不可能抛下这一百多个弟子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