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爷子何等的眼光,一眼就把陆山民的内心世界看得清清楚楚。
“不用愧疚,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陆山民如坐针毡,就像小时候在学校调皮被老师逮住一样,朱老爷子越是这么说,他的心里越发的愧疚不安。
“是我害死了梓萱”。
朱老爷子淡淡道:“别人都是千方百计的推脱,也就你主动的往自己身上揽”。
陆山民始终微微低着头,“她的命运本不该如此,是我的出现扰乱了她的人生”。
朱老爷子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微微叹了口气,“你并没有强迫她做什么,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所以也不能全怪你,但站在一个做外公的角度,说一点不埋怨你,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陆山民不敢直视朱老爷子的目光,每当提及叶梓萱,他的内心就痛苦到无法呼吸,此刻面对她的外公,那股被压抑的痛楚再次迸发了出来。
看到陆山民痛苦的表情,朱老爷子反倒是宽慰道:“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一切的自责和后悔都是懦弱的表现”。
陆山民勉强抬起头,但神色依然显得有些痛苦。
朱老爷子叹了口气,悠悠念道:“天上月亮圆又圆,地上姑娘俏脸盘,莫笑你有星陪衬,脸上芝麻一样甜,多么甜美的打油诗啊”。
陆山民脸色微红,心中刺痛,指甲陷入了桌面也不自知。
朱老爷子淡淡道:“能写出如此干净唯美诗句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其实多年前我就想见你一面了,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年轻人能把我的乖孙女迷得神魂颠倒”。
朱老爷子微微笑了笑,“今天终于是得偿所愿了,虽然长得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看,但总体来说也还算满意”。
陆山民很感激朱老爷子的豁达,易地而处,如果是自己的亲人因对方受到伤害,自己是绝对做不到这般大度的。
“朱爷爷,我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朱老爷子摆了摆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不用再纠结了,我今天找你既是因为梓萱,也不完全是因为梓萱”。
陆山民定了定心神,强迫将自己从痛苦不安的情绪中拉出来,“朱爷爷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朱老爷子点了点头,“本来这不该我管,我也不想管,但子建这家伙利用梓萱一步步的给我设套,逼得我不得不管”。
“纳兰子建”?陆山民瞪大了眼睛,语气颇为不善,自从上次在长春与吴民生等人一番长谈之后,就对此他恨之入骨。
“您可知道,梓萱的死是纳兰子建一手策划的”。
朱老爷子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没有直接表态,:“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外孙,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头子我也被折磨得不轻啊”。
陆山民心中有恨,但想到朱老爷子连失两个孙子,也没有再多说纳兰子建的坏话。
朱老爷子淡淡道:“子建这孩子城府深得很多事情连我都中套了,以后要是有机会,你替我好好压一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