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问道:“赢恬死的时候,警察去了”。
“死了人,警察当然会去”。
“你最近和西城区公安局长季铁军走得很近”。
“和你们一样,我也是他们重点照顾的对象”。陆山民笑了笑,“有时候想想挺有意思,我一个山里走出来的山野村民,现在竟然成为天京各方势力的焦点”。
刘希夷也笑了笑,“这是好事,否则你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是吗”?“你们一个个口气都挺大,说得杀我像杀只鸡那么简单”。陆山民置之一笑。
“我说的是以前,现在嘛,虽然难度增大,但也没你想象的那么难,一旦把人逼得狗急跳墙,不管不顾的话,你未必活得长”。“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你的每一个朋友都是你的弱点,总有一个会置你于死地。”
刘希夷呵呵一笑,“这一点是你们陆家的通病,几代人都改不了的致命硬伤”。
“你在威胁我”!陆山民冷冷一笑,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一抹杀意。
刘希夷笑了笑,“开个玩笑,别太当真,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顾忌,没有谁可以做到不管不顾的去死磕”。
“不过、、”刘希夷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你最好别让警察知道得太多,真要是给我们引来灭顶之灾,把人逼到鱼死网破的时候就很难说了”。
陆山民下意识握紧拳头,随即又缓缓松开。“你就这么没自信吗,你们背后的大人物手眼通天,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吗”。
“不用拿言语试探我,你要找吕家和田家报仇,我们没意见,甚至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助推你一把,但是我提醒你一定要牢记,千万不要越线”。
说着又别有意味的笑道:“不过,我相信你不会越线”。
··········
··········
院子早已破败不堪,杂草和灌木长满了院子。
院子的正中央,那张熟悉的太师椅已经腐朽。
陆晨龙缓步趟过,粗壮的手指在椅背上轻轻抚摸,生怕用上一点力,椅子就会垮塌。
这张椅子是他十二岁的时候亲手为父亲所做。
四十年弹指一挥间,椅子腐朽了,坐在上面的人也不在了。
椅子的旁边是几个当做凳子的树墩,这是他十四岁的时候进山砍的两个铁梨木所做,伸手摸上去,表面光滑依旧。
陆晨龙闭上眼睛,想象着一个小孩儿坐在树墩上,正聚精会神的听着老人讲故事的场景,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高昌站在一侧,神色悲凉。
他当年来过马嘴村,那个时候师傅还在,师兄也还在,很多兄弟朋友都在。大家挤满了院子,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爽朗的笑声充斥着整个院子。眼前的这个男人神采飞扬,指点见山,何等的意气风发。
三十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
陆晨龙缓缓起身,穿过杂草丛生的院子,推开了那扇门。
嘎吱一声,灰尘从门上扑棱棱落下,迷糊了双眼。
堂屋的布局还和当年离开的时候一样,仿佛间,他看见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孩儿坐在凳子上吃饭,小孩儿不停的问东问西,老人板着脸说道,‘食不言寝不语,身体坐直,筷子拿正’。
站在堂屋中央,男脑子里都是老人和小孩儿的身影,或是在写字,或是在读书,或是在欢笑,或是在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