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
太阳升起东方的海面,黑暗落入西边的海底。经验丰富的葡萄牙船长们,完全不是没有深海经验的西潘古土人所能相比。仅仅半天的时间,隐约的炮声就从北边传来。然后,三艘帆船闻讯转向,越来越密的大网,开始把网中的鱼儿收紧。
「上主啊!又逃了一日,天终于又黑了下来…该死的葡萄牙人越来越多了!等到了明天,明天…」
摇晃的克拉克船头上,船长德拉科萨勾着腰,脚站的很稳,心中却晃荡的厉害。他面沉如水,看着足足五艘葡萄牙帆船,渐渐隐入三方的夜幕。这几天的时间,他和葡萄牙人在里斯本的外海上,兜了无数的圈子,却怎么也甩不掉对方,反而让葡萄牙海船越聚越多,就像招来无数苍蝇的一坨翔。
「呸呸!什么比喻!该死!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谁走漏了消息?…」
他有些怀疑是不是上次登陆的时候,有水手说漏了消息。否则一艘低调的大船,又没在葡萄牙海岸犯过事,怎么会引来这么多王室海军的搜捕?他并不知道只是因为一个骑士的立功心切,因为一个骑士的敲诈勒索,他无端背上了刺探葡萄牙新航路的大罪。可他清楚的知道,只要最后一个方向,再出现一艘葡萄牙人的海船,他就彻底完蛋了,再也逃不掉了…
「Joder!补给已经不多了,葡萄牙人也越逼越紧…如果被葡萄牙人捉住…究竟该怎么说,才能藏住发现新航路的惊天秘密?…十来个船员,两个还活着的土着,还有一个聒噪的犟驴…这么多张嘴,怎么统一口径,又怎么可能封的严实?…」
「更不用说,还有船上的财物,从西潘古弄到的金银、烟叶与棉线…那可都是钱!…在这样看不到岸的大海上,被葡萄牙人捉住,那结局…」
晚春的海风,带来家乡的气息。伊比利亚半岛就近在眼前,千方百计躲开的里斯本,甚至就近在数十海里外。船长德拉科萨心中浮现悲凉,悲凉渐渐变成悲壮,又悄然变成毒蛇的狠辣!
「该死!在被残忍的葡萄牙人捉住前…那两个土着得扔到海里,西潘古的货物也得扔掉…还有管不住嘴又名声在外,一眼就能看穿的那头犟驴,满世界嚷嚷着向西航行的哥伦布!…」
德拉科萨心头发狠,用力握紧了腰间的匕首。哥伦布在葡萄牙宫廷外求了那么多年,又是个脾气暴躁、藏不住话的话痨。只要他落到葡萄牙人手里,那就是什么都瞒不住的。而以葡萄牙人一直以来对新航路的看重、保密与垄断,让对方得知了西方新航路的后果,嘶!…
「Merda!既然这样,那就得提前解决了那个隐患!对不住您了,尊敬的哥伦布司令,我真的想做一个好人啊!…」
德拉科萨眯起眼睛,舔了舔发干的牙龈。随后,他无声的挺直了脊梁,神情冷酷的提着弯刀,往关押司令的底舱走去。他的脚步没有声音,也没有通知任何人,就像一条无声张嘴的蛇,滑向被蛛网裹紧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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