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史面上挂着和善有礼的笑意,斟酌着问:“不知阁下是……”
骆观临:……这个问题问的妙,最妙之处便在于他也不知自己“是谁”。
所以,他应当是谁?该以什么身份留在她身边?
定名分的时刻,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到来了,骆先生看向常岁宁。
常岁宁道:“这位先生是我特意请来的有识之士,日后便长居府中。”
王长史了然,新来的门客啊。
也是,刺史大人公务实在繁重,之后又要忙于战事,是该多养几个门客先生排忧解难。
王长史的语气便更客气了几分:“不知先生贵姓?”
骆观临负手不语,这个,他也不知道。
王长史心里有些犯嘀咕,什么都让主公来帮着答,这门客,戴着张面具,架子还怪大的咧。
常岁宁从脑子里随意揪了个字出来:“先生姓钱。”
这过于即兴的发挥,让骆观临在心中瞠目。
她脑子里只有钱是吧?
早知道,他方才便自己随机取一个了!
察觉到儿子的不满,骆母轻掐了他一把,钱这个姓好哇,多招财,多旺主!且死过一回的人,不就得图个吉利吗?
“钱先生啊……”王长史想了想,试着询问道:“先生可是出自吴兴钱氏?”
“正是正是……”骆母笑着点头。
骆观临:“?”
怎么就“正是”了!
怎么就当真带上吴中口音了!
殊不知,骆母虽未深思却有远虑——常刺史这般人物,日后门客必然众多,若没个正经来路,那必是会被遭人排挤,以致地位不稳的!
吴兴钱氏也是个大族,旁支众多,谁还能一个个去查问不成?
果然,王长史肃然起敬,又施一礼。
骆观临勉强还礼,心比肾都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