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阴浑子自己也算不出江扬郡的因果。
但是前因已有,这果即便不一定能长出来,也不是无枝可依。
不是信口胡诌。
这便进一步提高了朱楼五百两黄金卖给江家的情报的可信度。
吕家家主吕坤河出言道:“阴前辈能够算出李施诊会来,为何没有早些知会我等?我等若是早些知道有所防备,如今或许便将丁抟和李施诊两人一网打尽了,不会生出波折。”
不露真面目的阴浑子声音沙哑,听不出喜怒:“吕家主不修道不知天机,有此疑惑倒也不奇怪,我即便身合天机能知天下万万事,总要起一念,看上一眼,但这天下事有万万件,我岂能一一看尽。”
“我就算把万万事都归档为卷,放在吕家主的案桌上,难道吕家主便能一一看尽,不留任何纰漏吗?”
吕家家主沉默,自知失言,微微拱手以表歉意。
奚天阔轻声说道:“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谁的过错,而是如何弥补错误,既然朱楼给我们指了一条路出来,不管他们打的什么算盘,我们总不能让丁抟逃出生天。”
“只是以江家一家之力,恐有不周全,我漕帮也会抽调出人手,希望各家也能抽出一份力,在丁李两人的逃离路线上共同布下天罗地网,擒住两人。”
江扬郡唯二的五品境便是江家老祖和漕帮帮主,奚天阔提出,江家老祖不用独自揽下自无不愿,其余世家之主或沉思或皱眉,但至少无人提出异议。
忽然又有一道声音在诡异黑暗中响起。
“你们怎么杀丁抟,这我不插手,但我需要提醒你们。”
“京城镇魔司的陆不池金衣可不是尸位素餐之辈,他在江扬郡已经发现了端倪,我恐怕拖不住多久了。”
“你们……可都准备好了吗?”
江柏温循声望去,诡异黑暗遮蔽的角落之中,走出了一位身材雄岸的中年男子,沉着犀利的眸光扫遍全场。
在他的目光之下,几位世家家主都陷入了各自的沉思之中,思索自家的布置是否已经妥当,会不会出现纰漏。
江扬郡称得上世家望族的当家之人,江柏温都能够认得出来,但却没有哪个世家之主能与这雄岸男子对应得上。
但能在这样的场合中呵问全场,显然不会是无名之辈,江柏温也的的确确觉得有些面熟,琢磨了一阵后忽然想到了此人是谁,目光骤然一缩,有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