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高轩回味了一下,再度说道:“是甜味。”
“不酸?”
“属下没尝出来。”
“这就是了,酸过了不行,但这一丝酸味都没有,如何衬托出香甜呢?”
宰执大焱的老人微微摇头,问都不用问就知道这批蜜饯决然不是出自易芳斋的大师傅一人之手。
那些个学徒的手艺始终是差了火候。
不过蜜饯制作起来说难不难说易不易,现在让易芳斋的大师傅再做一批,也已经是赶不上了。
那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反正这点赠礼不过是添头而已,和萍水相逢时的一声问候没有太大区别,只要心意到了就行。
几句话就赌了一把国运的张首辅转身离开了易芳斋,像个普通老人那般走走歇歇,拐过了几条京城街道,来到了飘着鸭油香气的德宜坊。
这是京城着名的酒楼,称不上名贵,但是烤鸭是为一绝。
老人走进了德宜坊,没过多久,已经很少亲自掌炉的德宜坊大师傅一个人从选鸭拔毛起始,拒绝了所有徒弟的协助,只让观摩不让上手,前后忙活了将近一个时辰,做出了一只苛求到极点的烤鸭。
“……辛苦了。”
没有留下过姓名,连路都走不太利索的老人留下应付的烤鸭钱,拎走了这只火候完美的烤鸭。
德宜坊的学徒们都揣测纷纷这老人是什么来历,只有德宜坊的大师傅默默捏了把汗,庆幸自己没有搞砸。
老人是谁?
德宜坊的大师傅也不知道,但他活了大半辈子,知道有些时候不知者反而轻松无虑,反正除了烤鸭钱之外,已经有人替腿脚不利索的老人给出了他难以拒绝的酬劳。
这就足够了。
张首辅拎着烤鸭就像是串门的老大爷一样,来到了陈大将军府的门口,敲了敲门,迎着这位位极人臣的老人进府的是沈管家,府上厅堂的里面,陈行虎已经坐上了主位,左手边依次是儿子陈重山和孙子陈宪虎。
右边的座位空着,留给了突然登门拜访的老人。
张首辅看着齐坐厅堂待客的祖孙三人,却是笑着摇摇头:“老将军,咱们俩人认识这么多年,五目连珠都下过了,就不必多出这些客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