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到刘据是因为陈阿娇的诅咒才变成这样。
又想到刘据此前办成的那些事,如果没有这个诅咒,这本该是个多么让他称心如意的好儿子……
他终归还是强迫自己忍了下来,翻着眼极为不耐的摆手道:
“随你随你,都随你!”
“这门婚事你自己看着办,若是探过了合伱心意,朕便给你赐婚,若是不合心意,朕便也不再提了。”
“这回你可满意了,速速给朕去取油灯!”
“谢过父皇,父皇万岁!”
刘据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躬身行了一个大礼,方才跑去大殿一侧,从宫灯中取来了一盏油灯。
而当他折返回来时。
刘彻已经亲自将地上的竹片和散架的木偶收拢了起来,在龙塌前方的地上堆成了一小堆。
“拿来吧。”
从刘据手中接过油灯,刘彻先是点燃了手中的那块黄色布帛。
接着又直接将油灯中的火油全部浇在那一小堆竹片和木偶残肢上,一松手将燃烧着的黄色布帛扔了下去。
“呼——”
烈焰升腾而起,将刘彻与刘据的脸庞照的忽明忽暗。
自此除了刘彻之外,永远不会有人得知陈阿娇的遗书与小木偶中的黄色布帛中写了什么内容,刘据也无从知道。
“烧吧,烧的更旺一些吧,将那恶妇的诅咒全部烧尽,还给朕一个称心如意的太子,还给朕一个忠孝两全的儿子……”
望着火堆上升腾起的那股黑烟,刘彻在心中默默地祷告。
“……”
而看着刘彻那虔诚的表情与目光,刘据心中却在暗忖,
“这回究竟是怎样的背刺啊,能让我这父皇都如此藏头藏尾……”
……
自宣室殿出来。
刘据能够明显感觉到,无论是值守的期门武士,还是宿卫的郎官,亦或是未央宫内来去匆匆的宫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了明显的变化。
很显然。
他们已经知道了这场朝议的结果,毕竟那干太学儒生和贤良文学先一步被押送去了诏狱,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们?
然而刘据此刻却只有一个念头:
饿!
虽然他是吃了朝食才进宫的,但那已经是将近五个时辰之前的事了,早已将他饿的前胸贴后背。
说起来刘彻这个便宜父皇也真是的,连口吃的都不知道给,什么人呐……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太子殿下,皇后担心殿下忙于朝议耽搁了饮食,因此特意设下宴席命奴婢在此处等候,邀请殿下前去用膳。”
一名身着宫装的侍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刘据侧前方,躬身施了一礼道。
瞧瞧,刘彻你快睁大眼睛瞧瞧,瞧瞧我母后是怎么做的?
这能怪我孝顺我母后,却要忤逆你么?
刘据心头一热,对那侍女微微颔首:
“前面带路吧。”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