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做的只是尽快成为满级人类,远离长安这个政治和权力的漩涡,躲到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提前做好准备,安安稳稳的做个不惹事也不怕事的王。
就算是大汉实在待不下去,不得不跑去到东南亚或西域。
他也照样有当个土皇帝的资本……
所以。
如果是这孩子的话。
看在以往的兄弟情分上,是不是应该帮适时他一把,顺便加快一下达成终极目标的进程?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吱嘎——吱嘎——”
一辆马车缓缓自府外驶来,路过刘据身边时,几名仆从连忙躬身行礼:“殿下。”
“马车上装的是给董公送来的书籍么?”
刘据看了一眼马车,微微颔首。
“正是。”
几名仆从刚答应完。
一个人已经快步从后院跑了出来,趴在马车上猴急的查阅那些简牍的书目,甚至忽略了旁边的刘据。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不负圣恩”的董仲舒。
见到董仲舒,刘据心念一动,这不就是一本行走的儒学百科全书么?
咬文嚼字的事问问他不比自己琢磨轻松?
于是刘据笑道:“董公,我想请教个问题。”
“殿下问便是了。”
董仲舒依旧趴在马车上车约着那些简牍,头也不回的道。
原来这老家伙根本不是没有看到他,而是一门心思扑在那些书籍上,全然忽略了应有的礼节。
这也算是一种“痴”吧。
刘据倒也并未放在心上,继续道:“父皇赐我这座园囿叫做博望苑,如今又赐了齐王一座园囿,取名为逐慕苑,董公可知出自什么典故?”
“逐慕苑……这个简单。”
董仲舒的眼睛完全没离开过手中的简牍,甚至连一丝思考的空当都没有,立刻自顾自的说道,“大约三十多年前,辞赋大家枚乘曾写作一片名为《七发》的辞赋。”
“此赋说的是楚太子贪欲过度,享乐无时,因此患病求医的故事。”
“赋中有这样一句话,曰:‘驰骋角逐,慕味争先。徼墨广博,观望之有圻。’”
“陛下当年赐殿下博望苑,有取广博观望之意,如今又赐予齐王园囿,取名为逐慕苑,看起来并非是为了合什么意,倒像是特意与博望苑相合。”
“不过陛下赐殿下博望苑在前,赐逐慕苑在后,倒与《七发》中赋辞的顺序颠倒了,也不知是为何。”
说完董仲舒一边继续看着简牍,一边从马车上爬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