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辛寂言招手:“来,坐下说。”
辛寂言把腰间的佩刀取下递给旁边的云阶,稍微整理了下,这才走进来。
苏老夫人盯着的辛寂言面容看了许久,这才释然地笑出来:“像,真像。”
“老夫人您……”辛寂言欲言又止,但又无从问起,只是心里越发底忐忑了起来。
苏老夫人拿起桌上的两块玉佩,将其合并,上面就出现了一个完整的“兰”字。
老夫人轻叹一口气,看着这玉佩,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她徐徐开口说着:
“这块玉佩乃是我与阿兰年少之时买的,只因我们名字里都有一个兰字,而后将其一分为二,各自珍藏。我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待到及笄之年,我们从闺阁出嫁为人妇,曾立下誓言,指腹为婚,让两家亲上加亲。怎奈天不遂人愿,最终我俩皆诞下一子。”
“那一年,我们分别携子前往百里之外的庙宇祈福。一来祈求上苍护佑孩子们一生平安喜乐;二来则盼望着下一胎能够如愿以偿,成全当初那指腹为婚之约......”
话至此处,苏老夫人的嗓音渐渐变得沙哑起来,微微颤抖着,似是难以自抑心中的悲痛之情。
无论是方钰还是辛寂言,均未出言打断,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静静地聆听着她继续诉说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正所谓天意难测,造化弄人!途中,不幸遭遇一伙穷凶极恶的歹徒。待我来之时,孩子已然不见踪影。我们发疯般地四处寻觅,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尽管心知肚明此番寻找多半无望,可我们始终不愿轻言放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岁月如梭,时光荏苒......”
讲到这里,苏老夫人已是泣不成声,泪水如决堤之洪般奔涌而出。
“阿兰因思念幼子过度,终致积郁成疾,早早地便撒手人寰。我的孩儿虽在多年之后奇迹般地寻回,然阿兰却早已香消玉殒,与我阴阳永隔。至于她那可怜的孩子,至今仍旧杳无音信。自此以后,我唯有终日藏身于这清冷孤寂的佛殿之中,聊度残生罢了。”
苏老夫人轻轻握住辛寂言的手:“阿兰就是你的祖母,孩子,你父亲如今在何方?”
辛寂言的眼睛早就红了,他回应道:“父亲被卖到了千里外的边境,我年幼时,村里被惨遭洗劫,父亲没能逃过,只留下这块玉佩……”
苏老夫人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孩子,你回来了,你祖母泉下有知,也定然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