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那一阵阵佛音,稚雀心静了一瞬。

燕叙的脚步声和别人很不一样,那小沙弥的脚步声是闷闷的,燕叙的却是轻轻的,稳稳的……走向了她。

稚雀仰着头,试图探出燕叙脸的位置,“少爷,奴婢以后都要在这了吗?”

“你现在不是奴婢了。”燕叙拉起稚雀的手,将放身契塞到稚雀手里,“你现在是自由身了,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了。”

闻言,稚雀蹙眉,心底的不安又被勾了起来,慌乱清晰的映在那血色的眼眸里,让稚雀看起来像一只迷路的小鹿,“少爷,你,你不要我了?”

燕叙心底发软,微一俯身,试把那双眼里自己的倒影看清楚,“没有。”

“可是,少爷你把——”

“叫燕叙吧。”

燕叙缓缓将两只手撑在稚雀身侧,凑到了稚雀跟前。

气息交杂,稚雀一愣,清晰感觉到了燕叙脸的位置。

即使看不见,她也知道,太近了。

“什,什么?”稚雀装没感觉到,耳根却红透了,整个人都僵住了。

“燕,叙。”

燕叙重复了一遍,“我未及弱冠,还没有字,将来有了字,你也可以喊我的字。”

那携着雪松的气息过于浓烈,以致这些话落到稚雀耳朵里的效果,等同于话本子里才子佳人彼此所说的情话,让稚雀浑身不自在。

“……怎么可以……”男人的字,女子怎能随意称呼,女子称男子的字,那只能是夫妻间……

“那便叫燕叙。”

燕叙的气息似乎更近了,近得稚雀呼吸间都能感到气息的阻滞,耳根的红蔓延到脸上。

稚雀终于明白,燕叙又使坏了。

她要是不喊,这个人是不是要……

“……嗯……燕……燕叙。”稚雀害怕想象成真,那太吓人了。

可燕叙两个字仿佛烫嘴,蹦出一个,就叫稚雀心跳快一分,喊完,更如擂鼓。

恍惚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让人陌生又兴奋,麻得她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

可惜她看不见,不知眼前人不比她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