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打破尴尬，陆知鸢提出帮董大哥看看眼睛。盲了这么多年，对于复明之事，董大哥早已不做奢望。本欲拒绝，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双手微颤了下，董大哥轻轻地点了点头。而后将自己的右手覆在妻子的手背上，柔声道：“不必紧张。”

“我哪里是紧张，我是期待。”董大嫂紧握着丈夫的手：“你怕是不知道这位妹子有多厉害！

这孩子的娘没了，孩子不足八个月，没到瓜熟蒂落的时候，要不是遇见这个妹子，这孩子怕是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虽已是四个孩子的爹，对于生孩子的事情董大哥还是知之甚少，一脸懵懂地问：“这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

“剖腹啊！”董大嫂理所应当道：“我没见，听谢掌柜说的，说是把人的肚子划开，把孩子从肚子里拿出来。”

董大哥变了脸色：“这肚子都被划开了，人还能活着吗?”

董大嫂；“当然不能！可这孩子的娘本来就是要死的，就算不把肚子划开她也活不成。”

太子赶紧解释：“这剖腹产是生产的一种方式，

主要用于妇人难产。若这妇人本就是康健的，剖腹取子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反而可以帮她的家人，她的孩子留住她的性命。北凉的第一个剖腹手术就是我夫人做的，母子平安。京城内，靠着剖腹取子活下来的妇人和孩子已有百余例。”

“这个我知道，听药铺里的谢掌柜说过，他还说那位神医是谢家的……妹子就是谢掌柜说的那位神医？”董大嫂激动道：“天呐！我这是什么福气，竟在甘州城见到了神医妹子。不瞒妹子，我早就想带着我夫君去京城找你看眼睛。可京城那么远，远到我根本不知道它在哪里。不怕妹子笑话，离开了甘州城，我连个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若是我一个人，怎么着都行，可我怕我夫君跟着我吃苦，我怕这千里迢迢的护不住他。”

董大嫂越说越伤心，越说越难过，好像董大哥的眼睛不能早日复明都是她的错。

董大哥没有开解，没有规劝，只是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像哄孩子似的拍着她的背。

董大嫂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前脚刚把眼泪抹去，后脚就催着陆知鸢给她的丈夫董大哥看眼睛。

没有外伤，瞳孔清澈，眼底没有病变，简单来说他的眼睛看不见不是因为眼睛本身的疾病造成的。

“高烧，我夫君发过高烧，高烧之后就看不见了。”董大哥急道：“会不会跟那个有关？”

“高烧致盲的可能性有，很低。”陆知鸢活动了一下手：“我能不能摁一下董大哥的头？”

董大哥的脸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