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破败的村庄后，夜色逐渐笼罩，天地间只剩下偶尔的风声和虫鸣。王燕飞走在前方，步伐不紧不慢，背影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更加深邃。苏文清则紧随其后，手中提着一盏简单的灯笼，步履稍显谨慎，但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一路无言，直到月上中天，苏文清才鼓起勇气开口：“大人……苏某斗胆一问，您为何愿意容许我随行？莫非是在苏某身上看到了什么特别的价值？”

王燕飞脚步未停，语气淡然：“你想多了。我让你跟着，不过是因为你还不算太蠢。与其留在那群人里受限，不如让你自己寻找更远的路。况且，路上有个能说话的伴，不算坏事。”

苏文清微微一愣，随即苦笑：“多谢大人抬爱。只不过苏某的目标不过是赶往京城，完成这次科考。至于‘远的路’，怕是还需要大人点拨。”

王燕飞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赶考也好，读书也罢，若不能看清世道与人心，再多的诗书也只会变成枷锁。你若真想改变什么，就先把自己的路看明白。”

苏文清怔住了，半晌无言。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王燕飞的目光中那种深邃的洞察，仿佛能看穿一切伪装与欲望。他低头沉思，默默跟上脚步。

两人行至午夜，已踏入一片绵延的大山之中。这里树影婆娑，夜风吹过时隐约能听到细碎的低鸣，像是某种未知的存在在暗处窥视。

苏文清察觉到不对劲，握紧了手中的灯笼，低声问道：“大人，这里为何如此阴冷？莫非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王燕飞停下脚步，眉头微皱，淡淡说道：“确实有东西在附近。”

他话音刚落，四周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声。随后，树影间亮起数双猩红的眼睛，带着森冷的杀意朝两人逼近。苏文清脸色一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这……这是什么东西？”

王燕飞低声道：“山魈。”

话音未落，几头形态狰狞的山魈从暗处扑出，尖牙利爪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苏文清一时间不知所措，慌忙退至一旁，护住自己的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