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沧的出发点没有错。”黎川低声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身后的智脑阐释，“他教会他们利用规则，甚至学会合纵连横。但他忘了，这座学院的目的，绝不是为了制造新的小团体。”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俯瞰着远处浮岛上的学生们。他的目光深邃，声音变得更为低沉：“这里不是过去的江湖，也不是尔虞我诈的朝堂。我们建立这座学院，是为了让他们放弃一切身份、立场、差异，从零开始，成为真正平等的一员。而白沧那一套，反倒让他们更坚定地抱团取暖，建立起新的隔阂。”

身后的三具智脑其中一人开口，语气平稳如水：“校长，白沧作为曾经的英雄，他的信念与侠客精神根植于他的内心。或许，这是一种他难以摆脱的执念。”

黎川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他当初打败魔教教主，拯救了无数人的性命，却拒绝了封侯拜相，选择退隐江湖。他是一个纯粹的侠客，但这样的纯粹，反而会和我们的理念冲突。”

黎川思索片刻，语气转而轻快了几分：“不过，白沧这次也算没有坏事。至少，他为那些孩子指明了一条短期的生存之路。这是他一贯的风格，直接、迅速，却也偏离了根本。”

他转头对智脑说道：“通知白沧，明天到我的办公室来。我想和他谈谈。”

“是。”智脑轻轻点头。

黎川又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还有，把图书馆的录像留着。我倒想看看，卫霜灵那群孩子会怎么做。”

黎川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击，似乎已经理清了思路，正准备翻开另一本书时，身后一个智脑的声音平静响起：“校长，我们这次来还有另一件事需要通知您。”

黎川没有回头，只是手指停顿了一下，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智脑继续说道：“中枢提出了一个请求，希望对卫霜灵的日常生活进行隐秘直播，向一号世界的居民展示她的适应过程。”

黎川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隐秘直播？看来中枢又开始做那些‘教育实验’了。”

“确切地说，是文化引导。”人格智脑的声音依旧冷静，“卫霜灵曾是帝国的核心象征，她的适应和变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一号世界居民对东国文化的接受度。”

黎川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语气中带着些许轻松的调侃：“嗯，她作为曾经的女皇，如果能在这里表现得足够‘平凡’，确实有助于打破那些顽固的观念。可是，隐秘直播？她不会察觉吗？”

“我们会确保技术手段足够隐蔽，同时避免干扰她的正常生活。”智脑回答。

黎川微微摇头，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必隐瞒太久。与其让她误以为自己不被关注，不如直接告诉她，眼下的一切都在某种程度上被放大。这不仅是一场教育，也是一次博弈。”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略显深邃：“不过，暂时不需要告诉她。让她以为自己还在‘规则的游戏’中就好。我想看看，在这个棋盘上，她能走到哪一步。”

智脑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