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退场,山中悄然步入初夏。
休养的日子无事一身轻,闵嘉音在寨中闲逛时,明显感觉到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比从前更恭敬,全寨上下也更加井然有序。
由于那天的幸存者被特意关照过,如今寨中便传起了一些流言,且越传越玄乎。
有说闵嘉音是山神使者的,也有说是狐妖的。
无论怎么传,闵嘉音始终泰然处之。
五月初一开完例会后,闵嘉音便收拾好了简单的行囊。第二天一早,她与毕宁出发前往栖雾镇。
毕宁从断川县城里租了马,如此路上来回大概需要六天,也不至于太累。
同一日,炎州府城内,一支特殊的队伍被知州贺尧卿迎进了衙门。
寒暄过后,贺尧卿抱歉地道:“上个月朝廷将漕司自理州移至炎州的谕令才下,如今炎州漕司衙门还未修葺完毕,只能劳高大人暂时屈尊在府衙理政了。”
说着,他向高泽身后的几个官员也拱手致歉。
高泽表示理解:“无妨。不过,贺知州可知,朝廷此举的用意?”
贺尧卿心中跟明镜似的,但面上还是要装一装糊涂:“贺某愚钝,只知晓漕司应当设在理、炎哪一处的争论由来已久,先帝时也曾短暂移到过炎州,如今倒是未来得及深想,还望高大人赐教。”
高泽笑着摆摆手:“贺兄折煞高某了,昔年在国子监,贺兄还是高某的学兄,哪里说得上赐教。”
贺尧卿也呵呵笑着,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二人就这样兜着圈子,谁也不把话说破。
但不说破,就已经表明了态度。大致知晓了高泽的态度,贺尧卿连日来忐忑的心也就落了回去。
喝了一口茶,贺尧卿看向坐在高泽身后的几人:“高大人任本路都转运使,势必要在炎州长留了。不知各位奉使大人要留多久,贺某也好差人安排。”
高泽答道:“官家命诸位大人六月前回京复命,大约五月下旬就会启程返回。”
“好。”贺尧卿招了招手,着人安排下去。
如此在府衙磨了小半日,几位京城来的官员被贺尧卿请到了炎州府最高端的酒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