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阿乐惊讶地张了张嘴,才点头表示记下,便觉一座玉山斜倒过来。
阿乐以为卢佩文醉了,慌忙扶住贵客:“大人,怎么了?”
卢佩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站直了身子,向另一位小二确认道:“方才过去那位姑娘是你们东家?”
小二道:“不错,我们东家亲自接手酒楼还不到半年,但这半年里清欢楼延续了之前蒸蒸日上的势头,足见东家是个厉害的。”
“你们东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京城人氏?”卢佩文本不该问这样直白的问题,但此时他压根顾不得什么,胸腔里的心脏怦怦狂跳,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小二挠了挠头:“这位贵客,小的也说不上来什么,只依稀听说东家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好像还有说……”
话到嘴边,小二掂量了一番自个儿的饭碗,还是没把“新寡”这种传言说出来。
卢佩文让阿乐挑了酒回雅间去,又对小二道:“小二哥,能否劳烦你给东家带个话,就说有人想与她说几句话。”
“不必让人带话了,不知公子想与我说什么?”
一道清亮的音色从上方传来,卢佩文抬眸,便见那双在梦中描摹了无数遍的眼一点点靠近,最后停在了一步之遥。
不知是不是酒意,卢佩文只觉头脑激动又昏沉,甚至拖慢了他见礼的速度。
“还望姑娘恕在下冒昧,在下姓卢,是……”
正当卢佩文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之时,韩舒眉眼的线条立刻缓和了下来,沾染了几分欣喜:“卢?阁下莫不是卢探花?”
卢佩文如坠梦中:“姑娘怎么知道在下?”
“既是故人,自当知晓。”韩舒朝卢佩文一笑,亲自引路道,“还请卢大人到雅间一叙。”
国子监众人的雅间里,主人迟迟不归,但客人都喝得酩酊,竟也无人注意。
另一边的雅间里,茶香袅袅。
“卢大人,是嘉音向我提起过你。嘉音是我的表妹。”韩舒直言不讳。
“原来是闵姑娘。”听到熟悉的名字,卢佩文才仿佛在漂浮的梦境中踩到了一小块坚实的地面。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心虚。他不知闵姑娘与这位姑娘说了多少,也不知这位姑娘会怎么想他。
“卢大人别误会,我的情况有些特殊,嘉音才没有向你提起。”韩舒端起茶杯,神色未变,“我夫君三年前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