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妙笙已潦草地用了早膳,但尚未梳妆,青丝散乱,显得她抱膝坐在榻上的身影都有几分娇小可怜。
听青柠来报闵嘉音来了,闵妙笙刚想起身,又郁郁地缩了回去。
闵嘉音很快走了过来,看到闵妙笙的模样,第一反应是担忧。
“四妹,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闵妙笙拉住了闵嘉音的手,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
“那……是不愿嫁人,还不想考虑那些事?”闵嘉音语调温和。
闵妙笙才刚刚及笄,也是今年才回到平静的生活节奏之中,突然感受到成家的压力,一时不适应也很正常。
闵妙笙抓了把头发:“三姐,我觉得烦得很,刘娘子一提相看的事,我就感到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偏偏小娘还总是提,今天说这家公子不错,明天说又和哪家夫人喝了茶,是个合适的门第……我真是不胜其烦。”
闵嘉音用手指将闵妙笙抓乱的发丝捋顺:“我多嘴问一句,你如今可是还念着魏世孙?”
闵妙笙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早不念了。三姐,不管你信不信,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我们在岐州遇见魏世孙时,我竟然已经找不到一丝悸动的感觉,就好像当初那些热情全都烧光了,连一点碎末都没剩下。”
闵嘉音确实有些意外:“哦?这么说,不是为了他,那你可是因为看清了他的薄情,从而对世上男子都失去了期待呢?”
闵妙笙拧眉思索一番,还是摇了头:“谈不上期不期待的。”
这话有些费解,但闵妙笙抿了唇没再说下去,倒让闵嘉音没了主意。
闵嘉音其实听过许多训导,甚至自己也认为自己身为嫡女,应当以家族的长盛不衰为要,去与合适的门第联姻。
但她不想将这种压力扩散到庶妹身上。
官宦权贵往往轻视庶女,但若不将眼光局限在高门大户之中,庶女反而可能拥有一份自由,下嫁到普通的殷实人家,去过恩爱美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