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嘉音从荷包里掏出了最后几块碎银,心情却格外轻快。
转日,闵嘉音又问了闵妙筝适合赵则熹温补的药材,去安康医馆托林大夫找了几支几十年的野山参,随后给赵知简递了信,约在望溪茶楼见面。
闵嘉音心知,如今两家联姻在即,她与赵知简反倒可以更坦荡地约见,因为也没有掀起什么水花的可能性了。
在茶楼将礼物交给赵知简后,闵嘉音状似不经意地问起了自己酒后的情况。
“赵世子那日送还铜佩时,我喝醉了酒,不知可有失态之举?”
赵知简看着眼前少女,话虽问得云淡风轻,右手却将茶杯整个握进了手心,看样子心中正慌。
想起那天闵姑娘种种出乎他意料却又算不上太荒唐的举动,赵知简一时无言以对。
半晌,他才道:“闵姑娘醉后亦很理智,未有出格举动。”
还挺可爱的。
这个念头闯进心间,赵知简的耳后悄悄红了起来。
为了避免被一向敏锐的闵姑娘看出来,赵知简赶紧转移了话题:“闵姑娘可知汪相那篇震动京城的劄子?”
话一出口,赵知简就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嘴巴。
好端端的,提汪家人做什么!
闵嘉音没想到赵知简会突然问这个,身子不自觉地往前倾了倾:“赵世子,你想和我谈论朝局?”
她并非不关心朝政,且她觉得赵知简应当也是关心的,只是他们二人私下里聊起这个话题,总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她倒也不排斥。
见赵知简认真颔首,闵嘉音便道:“汪相虽然极陈中土百年无事,但北境、南境多年来战事不断,世人皆知。汪相又言本朝数任君主皆勤政爱民,朝局稳定,无波无澜,实则是说朝堂上下皆因循守旧,故步自封。汪相此劄实乃竭力讽谏之作,变革之意甚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