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嘉音其实还没来得及细细咀嚼心底里涌起的种种情绪,才代闵妙筝向闵谦说了几句赵则熹的好话,就接到帖子赶到了望溪茶楼。
裘婉彤和高臻臻一左一右挽着闵嘉音进了雅间,才一坐下,闵嘉音便抬手要了酒。
“嘉音,我陪你喝!”素来滴酒不沾的裘婉彤看得心疼,立刻也往面前的杯中斟得满满当当。
高臻臻将酒杯移到了自己面前:“还是我来吧,婉彤,之后就劳烦你送我们两个醉鬼回府了。”
说话间,闵嘉音已闷头灌下三杯。
裘婉彤一把按住闵嘉音倒酒的手,急道:“嘉音,你在想些什么,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强。”
闵嘉音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酒壶,语气平静得过分:“汪相是在表明变法的决心。”
裘婉彤和高臻臻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啊?”
闵嘉音继续道:“汪相是在用汪公子的婚事表示自己变法的初衷绝非谋私,以此博得官家信赖。”
裘婉彤和高臻臻心思也都灵敏,立刻明白过来。
汪府位高权重,沐恩伯府则空有头衔,在朝中并无势力。汪相已把嫡孙女嫁给了沐恩伯府大公子,如今又请了皇后懿旨,让嫡孙迎娶沐恩伯府的嫡女。
与一无权无势的府邸亲上加亲,便是汪相在向皇帝表明自己绝无结党营私之嫌,反而是一身清正,一心为国。
裘婉彤虽然心中气愤,却也突然感到一阵窒闷。
汪相如此,那她的祖父、与汪相针锋相对的裘相,又会如何呢?
高臻臻见两个好友心思各异,重重一叹,也咬牙吞下一杯酒道:“今日不谈朝堂上的风云变幻,嘉音,我们今日就是要哄你高兴。”
裘婉彤将烦乱的思绪抛之脑后,附和道:“臻臻说得对!嘉音,京城里除了汪公子,还有许许多多的青年才俊!你有圣人的宠爱,看上哪一个还不就是圣人一道懿旨的事!”
高臻臻道:“其实先前圣人先后将闵二姑娘与我娘请进宫去,我还以为圣人想给闵二姑娘和我兄长牵线。既然如此,嘉音你不如看看我兄长,我还挺希望你来做我嫂嫂的呢!”
闵嘉音唇边终于泄出一丝笑:“你们两个,可真会开玩笑。”
二人齐齐答道:“我们没开玩笑!”
话落,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