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遇险时,闵姑娘的眼神始终坚毅果决,仿若将自身化作了一柄利刃,杀伐决断。
但此时她浑身湿漉漉的,眼睫低垂,水珠顺着青丝滴落在脸侧,她也无心抬手拂拭。
闵姑娘的情绪好像和之前不同了。
赵知简开始细细回想,很快意识到闵嘉音的转变是在他离开前后。
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能让一向持重的闵姑娘突然变得低落呢?
赵知简从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处境出发,还是决定问一问,顺便满足一下自己那该死的好奇心:“闵姑娘,我出去的时候,你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闵嘉音沉默地摇了摇头。
但很快,她就抬起头扯出了一抹浅淡的笑容:“赵世子,我只是累了。”
赵知简摸了摸鼻子:“那闵姑娘还是凑近点,先把身上烤干吧。”
闵嘉音起身,提起衣摆,往前挪动了一尺,再度坐下时忽然从怀里掉出一枚圆形的物件,骨碌碌滚到了赵知简脚边。
闵嘉音一见铜佩,方才压抑的情绪又冲上了心头。
她慌忙地伸手去捡,铜佩却被赵知简先一步拿了起来。
在看清铜佩的模样时,赵知简的呼吸猛然一滞。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凹痕,仿佛想要看清上面的纹样。
“赵世子,麻烦还给我,那是我很重要的物件。”闵嘉音尽量压着声音里的颤抖,向赵知简伸出了手。
赵知简抬眸,看到了闵嘉音近乎失态的神情,几乎瞬间明白了什么,下意识脱口而出道:“闵姑娘,它或许可以修复。”
“真的吗?”闵嘉音顿时望向赵知简的眼睛,眼中映着跃动的火苗。
“这枚铜佩并未被刺穿,虽然表面已经严重变形,但我……我二叔或许能够让它恢复原样。”对上闵嘉音的目光,赵知简的语气逐渐笃定。
“可那上面的花纹都被毁了……”闵嘉音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但还要努力确认一下这根稻草是否牢靠,唯恐美梦成空。
“没关系,那是可以修复的。我见过比这损毁更严重的铜制物件,也被修好了。”赵知简将铜佩握在了掌中,分明是询问的语气,却满是志在必得的姿态,“只是不知道闵姑娘觉得是否方便交由我暂为保管?”
许是赵知简坚定的眼神给闵嘉音注入了信心,她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可以!那要麻烦二老爷了!如果二老爷真的能够修好它,我必然感激不尽。今后二老爷若有任何需要帮忙的事,哪怕上刀山下——”
“咳,闵姑娘,不必这样,”赵知简莫名一阵脸热,赶紧打断了闵嘉音激动的情绪,转而问道,“那闵姑娘为何如此重视这枚铜佩呢?可愿和我说说?”
闵嘉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流露对外人来说或许是过于夸张了,她定了定神,答道:“其实也很简单,这枚铜佩是我母亲亲手为我打制的,从我记事起就一直佩戴着。母亲去世后,我更加珍视它,所以改系在外袍里侧,以免磨损。”
为避免继续伤情,闵嘉音笑道:“其实我小时候一点儿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