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钱庆春打哪儿给于老六找了身天青色的长衣裤穿上,虽然样式简单,但有于老六自身的气质加成,普通的衣裳也不再普通。
人靠衣衫马靠鞍,精心打扮过后的于老六哪怕只是安安静静的一个人站在那里不说话,也很有几分道骨天成的意味。
前头说过,村里流动人口少,家家户户谁家多了个人少了个人,社员们清楚明白的很。
老钱一家人口简单,突然打娘家来了个亲戚的事儿迅速在生产队里传开了。
前头几天钱庆春就把自己有对象的事儿传的沸沸扬扬。
整个生产队的人都知道钱家的小子脑子不大好,是个愣头青,别说女同志了,村儿里的狗都嫌他烦。
可就这么一个傻木头,注定打光棍儿的主,不仅成功处上了对象,那对象还是城里供销社的售货员儿!
那可是实打实的铁饭碗,不仅如此,女方父亲还是屠夫,是这年头鼎鼎吃香的活儿。
谁家里有一个摸上这活儿的人,一家子全年不缺油水,简直要羡慕死个人哩!
本来嘛,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正常二十多岁的后生处个对象奔着结婚去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钱庆春这对象条件未免太好了些!跟他的身份完全就不匹配。
特别是在听说这城里对象和钱庆春感情还特别好,一家子都看重他,时不时的又是送肉来、又是送东西来,样样都是时兴货、紧俏货时,不少社员都犯了红眼病。
没好意思当着人家的面儿说三道四,大家就趁着人在工分地里干活儿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些闲话。
“这老钱家本来一家子手艺人日子过的就够美了,这下好了,再叫他们寻着个城里当售货员的媳妇儿,以后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
按理说人家有没有尾巴;翘到哪里去,左右不关外人的事。
可大家都穷的好好的,你突然乍富,谁不眼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