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尚书眉头拧紧,不安地在屋子里踱着步子:“我是吏部尚书不假,可吏部心怀鬼胎的人多得是,哪个不是为了利益?安郡王给他们足够多的好处就能收买他们,我这个尚书早晚成为傀儡。”
安郡王有一个最大的优势。
他是皇帝的儿子,一个皇子可以受冷落,可以不得宠,但皇子这个身份天然具有不可动摇的优势。
除非他犯下谋反之罪,否则他跟大臣发生利益抗衡,皇帝心里必然偏袒自己的儿子。
何况安郡王现在是替太子做事,在朝中大臣看来,他对太子的忠心绝对比窦尚书这个曾经的“宸王党”来得靠谱,太子日后登基,若要清算宸王和裕王党的旧臣,窦尚书的处境显然比安郡王危险。
所以吏部其他官员隐隐靠向安郡王,不是什么想不通的事情。
窦尚书早已察觉到了安郡王的不对劲,可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毕竟安郡王是自己的女婿,他没理由跟自己为敌。
今晚他才知道,容离真的在暗中收买自己的势力,想要架空他。
窦尚书心头生出不安的预感。
把他架空之后呢?他还打算干什么?
“那老爷怎么办?”窦夫人一颗心渐渐下沉,“安郡王娶了我们的女儿,不应该跟我们站在同一阵线吗?老爷帮他在朝堂上站稳脚跟,等他有了政绩,就可以调去别的部,为何一定要夺老爷的权?”
窦尚书不停地踱着步子,脚步略显焦躁:“惠然说他们从未有夫妻之实?”
“是。”
“所以从新婚第一天开始,安郡王就冷落了惠然。”窦尚书眉眼深沉,“显然不是因为惠然婚后不贤惠,而是安郡王从成亲之初,就根本没打算把惠然当成他的妻子。”
“他是利用惠然,利用我们。”窦夫人忍不住咬牙,愤恨无比,“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嫁给战王做侧妃,如今好歹也是东宫侧妃,来日太子登基,四妃之一跑不了。”
现在倒好,嫁了个表里不一的安郡王守活寡,他们到底是做了什么孽?
如果只是夫妻间发生了一点口角,或者安郡王对小妾更宠,冷落自己的妻子,窦尚书为了女儿的姻缘,该忍也就忍了。
可事情的发展显然没那么简单。
翌日一早,窦尚书在朝堂上大义灭亲,愤慨地弹劾安郡王:“皇上,臣要弹劾安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