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帝奇怪地瞥他一眼:“不行吗?太子妃生产,你待在那里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像什么话?”
容苍正要转身离开,却被穆帝叫住:“你是太子,一国储君,能不能沉稳一些?”
容苍抿着唇:“云绯正在面临生死大关。”
“越是如此,才越应该沉着冷静。”穆帝抬眸,平静地看着他,“太子妃生产就能让你惊慌失措,你是要昭告全天下,她是你的软肋?”
容苍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坐下。”穆帝淡道,“第一,你留在那里帮不上忙;第二,孩子平安降生,会有人第一时间过来通知你;第三,即便云绯在你心里无可替代,在人前你也最好学会掩饰,不必时时刻刻把爱彰显出来,别忘了你是储君,是以后的皇帝,皇帝不能有软肋。”
容苍脚下如灌了铅一般,想走抬不起脚,想留又着实无法安心。
犹疑片刻,他转身走到穆帝对面坐了下来。
穆帝没说话,执白子先行。
容苍敛眸跟了颗黑子。
时间缓缓流逝。
容苍原本棋艺很高,但因为心神不宁,这句棋下了足足一个时辰,下得跌宕起伏,险象环生,每每都要落于下风时,就能用关键的一颗棋子挽回局势。
穆帝都要被气笑了,恨不得让人把他拖出去打一顿。
黑夜渐深,容苍频频望向殿外。
穆帝不惯着他,慢悠悠说道:“再来一局。”
第二局也是如此,只是时间更长,容苍心神不宁的状态越发明显。
穆帝心里忍不住叹气,这还是战场上杀伐果断的主帅吗?
直到一阵脚步声突兀地响起。
来人还没开始禀报,容苍就站起身往外走去:“太子妃是不是生了?”
“是,是是是的,太子殿下,太子妃平安诞下了小世子,恭喜太子殿下!贺喜喜太子殿下——”
容苍没等他说完就一阵风似的离开了,脚步快得转头让跟在身后的宫人落下了几丈远。
穆帝坐在殿内,盯着棋盘上尚未结束的棋局,眉头皱了又皱,终于长长叹了口气。
不像话,实在不像话。
匆匆回到长信殿,容苍正欲推开门进去,一个嬷嬷及时拉住了他:“太子殿下,您还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