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孕的消息既然已经被人知道,贵妃一定会做出表态。”楚云绯声音冷冷,“哪怕只是维持表面上的母慈子孝,她也会派人赏赐一些东西过来,但私底下必然会有所行动。”
容苍嗯了一声,对她的判断表示赞同:“最先坐不住的应该是宸王妃。”
宸王妃膝下仅有一女。
如果楚云绯生下嫡长子,宸王夫妇必定生出危机感,他们会担心这个嫡子抢了皇上的宠爱。
哪怕离孩子出生还有七个月,哪怕暂时还无法确定孩子是男是女,他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楚云绯淡哂:“身在皇家,连怀个孩子都提心吊胆,当真是危机四伏,危险无处不在。”
容苍表情微变,想到她说过的梦境,心头再次泛起尖锐的疼痛:“以前是我愚蠢自以为是,以后不会了。”
盛夏和宝蝉铺好床,走过来躬身行礼,随即退了出去。
楚云绯淡道:“你最好不会再犯蠢。”
说完这句话,她起身走到内室,在床上躺了下来,俨然一副打算休息的架势。
容苍站起身,深深地看着内室方向,好一会儿才转身去往暖阁。
楚云绯一个人躺在床上,安静地阖眼回想着今日在宫里发生的事情,想到贵妃和宸王妃,想到皇帝和皇后,心头不由泛起深思。
她对皇后的那种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
难道是幼时见过她?
可她父亲年近四十才坐上户部侍郎的位子,年幼时父亲官职更低,她哪来的机会见到皇后?
不知道是这些日子照顾容苍太累,还是有了身孕容易犯困,楚云绯还没来得及想出个所以然来,一阵困意慢慢袭来,不由自主就陷入了沉睡。
深夜,一道人影掀帘而出,慢慢靠近床榻。
拂过吹落的帷帐,就着昏暗的光线,容苍凝视着床上已经睡着的女子,薄唇轻抿,轻手轻脚掀开薄被躺了上去。
室内静谧安和,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楚云绯醒来时,拧着眉头坐在床上,沉思了良久。
虽然另一边床榻是凉的,但她总觉得昨晚她不是一个人睡在床上。
而且她睡得是不是太沉了些?
这些日子每天夜里都要醒来好几次,唯独昨晚一次都没醒,一觉睡到天亮。
“王妃醒了?”宝蝉端着水进来,恭敬地问安,“奴婢伺候您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