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夏末的午后,在郁郁葱葱的山脚边,突然就和好了。
太阳西斜,野菜满筐,沈长戈和未轻煦相携回了城里。来到春善堂门前,呲着一口大白牙的沈大将军遭受了未轻煦的无情驱赶。
“这里没你的事儿了,是回军营,还是回将军府,随你的便,但你别想到我家去蹭饭。”
“你真是……”
沈长戈气结,刚想骂未公子翻脸不认人。眼睛余光看到吴岁晚抱着小未曦出了门,只好调整面部表情,闭了嘴。
“轻煦,菜地又不远,怎么去了这么久?”
吴岁晚走下台阶,声带埋怨,未轻煦提筐迎上前,显摆道:“岁晚,我在山边捡了点好东西,你瞧瞧。”
“哎呦……真是好东西呢,好久没吃了。”
“那岁晚教教我,每个菜都怎么做?以后想吃了,说一声就行。”
“好啊!你回去洗漱洗漱,抱着曦儿。我去做两样给你尝尝。”
沈长戈往前挪蹭几步,扯了扯嘴角,想插两句话,都没得机会。未家夫妻俩,一个提筐,一个抱孩子,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往家转。
沈大将军是一个路人,就应该被晾在大街上。
不想承认,却要反复经历。
沈长戈耷拉着双肩,一遍一遍告诫自己来日方长,却止不住黯然神伤。一步一步挪回了将军府,还有更大的刺激在等着他。
“将军,将军,兰溪生了……”
沈长戈一跨过门槛,三宝便冲了过来,搂着他的脖子,蹦蹦哒哒,欢天喜地。
“兰溪给我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七斤多啊!我有儿子啦,我有后啦。我家兰溪真有本事啊!”
“我要给我儿子找个奶娘,不能让兰溪亲自奶他,多伤身子呀!我还要办满月酒,还要到大街上发喜钱……不对不对,应该先到佛堂庵堂去求个平安。那个也不急,不急,我家兰溪的身子才要紧。我得去给她张罗点儿珍贵食材,熬些汤汤水水,一定要把身子快点养回来……”
“哎呀……”
沈长戈的胸口堵了一块铅,眼睛冒着火,耳朵嗡嗡乱响,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他动作粗鲁地把身上的胖子扒拉下去,推到一边,不耐烦道:“你爱干啥干啥,别来烦我。这宅子给你了,让你可劲儿去折腾。生儿子有啥了不起的,瞅见你们就闹心。”
沈大将军朝他的小跟班喷了好几口唾沫星子,而后转身,快速离了府。
三宝呆了一阵,又跳着脚地吵嚷:“你疯了,你就是疯了,你人模人样的,你也是个疯子。你爱上哪儿去上哪儿去,我才不管呢!我高兴怎么了?谁得儿子不高兴?谁让你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