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她眼拙,这玩意儿不止五两银子以上,不但不便宜,还很名贵,五十两以上都有可能。
哎!啥事儿都应该往好处想,那傻货还有闲心给她送东西呢!能有什么危险?
未轻煦当官的能耐,是比沈长戈强百倍的。毕竟未大公子出身好,他爹可是太医院一把手。他的玩伴同窗,都是侯爵高官家的公子。十几岁就在皇宫里出入,见多了玩弄权术的人精。
若不是跟韩家结了姻亲,未家怎么会突然没落?未大公子又怎么会舍去一身清明?
名叫权谋的泥潭,深不见底。
但愿,未大公子呼风唤雨,干一场漂亮的翻身仗。若不然,下次见面,一定要狠狠笑话他。
吴岁晚抻了个懒腰,高高兴兴起床,烧屋子,做饭,吃饭,看医书,等小六子来敲门。
苗老旺串一趟门,为她介绍了本城的好兄弟,办事方便多了。
小六子十三岁,家在乡下,去年才在城里晃荡。脑筋活泛,嘴皮子利索,掉在人堆里寻不出来。
像他这样的半大小子,满大街乱跑是常态。无人熟识,也没人注意,正方便传话。
春善堂的老规矩,过年过节都是不关门的。济世堂到如今也没开门,一定是憋着大招儿。
果然,小六子说,下面的人发现了新情况。这几日,袁大夫正与官府的人接触,想要搭上县太爷,恐怕对春善堂不利。
“夫人,我们要不要动用关系,使使绊子,让他见不着县太爷?或是……咱们也给县太爷送点礼,免得被他为难。”
“不必,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吴岁晚笑得轻松:“在哪里做买卖,大了小了,都得和衙门的人搞好关系。袁大夫要找就让他找,咱们手下人也别闲着,去看看这县太爷背后是个怎样的人品,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把证据留好,以观其变。”
小六子是穷人家孩子,一听说要跟当官儿的打交道论短长,总是心里颤颤的。
“夫人,咱们一个做买卖的,就图个顺顺当当,和大官儿硬碰硬,不好吧。”
“不怕!”
吴岁晚安慰道:“当官儿的也是人,也要受律例约束。小官儿有大官儿治,大官儿有更大的官儿治。他若是个清廉的,就不会被袁大夫的银钱左右,咱们自不必着急。他若是个贪污受贿的,再给他送银子,让他尝到甜头,那就是在填无底洞。咱们春善堂,更没有好日子过了。”
按大靖朝的律例,地方官要干满五年,做出政绩,才有升迁的可能。
北宁县的县太爷是去年春天才来此地上任,就算他有治理的才能,也要四年之后才能离开。春善堂若是被他牵了鼻子走,还能有好吗?能挺得过四五年吗?
不如从一开始就把他治住,不管用什么方法。一个人若难为另一个无辜的人,必定品行不佳,谁想抓他的小辫子都是轻而易举,自然以牙还牙。
小六子离开后,吴岁晚捧着医书爱不释手,每天都要出门溜一圈儿的习惯都改了。懒洋洋躺在榻上,把未大傻子的一笔一划,用眼睛描了一遍又一遍。。
临近午时,阳光正盛,炉火暖烘烘,吴岁晚昏昏欲睡。晚一点再吃午饭,先舒服地睡一觉也不错。
一个人的日子,就这一点好,自由自在。想勤快就勤快,想懒一会儿就懒一会儿,谁的事儿也不碍,却不想鼾声响起的下一刻,她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
这个小院子,平日里是没有访客的。只有一个小六子,常来常往,也是每日固定时辰。
冷不丁响起拍门声,倒让人紧张起来。
吴岁晚把荷包书籍装进小箱子里,又把小箱子压在枕头下,裹紧衣服,整理面容,周身妥当,才去开门。
“嗨……姐姐……”
大门只开了一个缝隙,大眼睛瘦脸庞的年轻女人,便欢声叫道:“真的是姐姐,你还好吗?”
不等吴岁晚回话,年轻女人身旁又挤进了一张年轻男人的脸。
“岁晚……我和乐乐都很惦记你!”
吴岁晚笑容明媚:“我好着呢!见到你们夫妻俩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