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文雅书生的俊秀模样,从前看来,只道岁月寻常,如今再见,唯叹人生无常。
“小凳子……真姨跟你说啊……”
余夕真略微放心,拉着小凳子也嘀咕了半天,和嘱咐小水心的话差不多。
“春善堂有些事务需要过问,拖了近两个月,也不知如何了。我要到青松镇去看看,来去怎么也要十日八日的。你可要帮真姨护好岁晚啊!不能再让轻煦欺负她啦!”
小凳子拍着胸脯表忠心:“我虽从小入宫为奴,却天生软心软肠,最见不得谁蒙冤受苦。真姨拿我一个小奴才当人看,还允我一个低贱之人唤您一声姨母。这份恩情,小凳子都记在心间。只要是您吩咐的,把命填上,我都愿意。护着一个弱女子,对抗未公公,更不在话下,您老放心……”
“哎呦呦……”
余夕真拍了拍小伙子薄瘦的小肩膀,欣慰道:“真姨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却可以决定自己做什么样的人。
吃糠咽菜,谈笑自在,无忧愁。
落难受伤,心境坦荡,不怨毒。
无依无靠,肚肠空空,衣衫褴褛,仍然立在阳光下微笑的人最可爱。
若有谁自身难保之际,还能有心救他人于水火,更是可贵,那是天道里的人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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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春善堂的掌柜伙计们不想当人上人,甚至不想当人。
瞄准了老东家无心经济也无子无女,合伙贪钱搞坏无下限,原本八十三家春善堂,硬生生被他们搞黄了二十八家。
余夕真心累,不管不行,祖宗的产业不能败坏在她的手里,老百姓的信赖更不可辜负。
因为春善堂的“善”是真善,先治病后还钱,让很多穷苦人有活路,如此医馆,在大靖朝找不出第二家来。
近两年,几个偏僻地方的春善堂相继闭门,让很多穷苦人再也不能及时治病。余夕真感觉自己有所亏欠,急急忙忙地走了。
吴岁晚是在掌灯时分醒来的,一睁眼,屋子里亮堂堂,一个小姑娘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窗子半开,圆月当空,凉风习习。
一觉睡得好,再有置身的环境宁和,吴岁晚精神舒缓,没吵没闹,一个人悄悄下榻,来到了窗前。
七月中的夜晚晴空,繁星与圆月交辉。草木茂盛的庭院,花香伴凉风洋溢。
一眼望去,静美如画。
侧耳倾听,蛐蛐乱鸣。
吴岁晚犹在梦中,立在窗前,微微歪头,望着从庭院小径缓缓行来的翩跹美男,眉目弯弯。
这男子真美,真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