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海公公悄悄退出房门,走下台阶,吩咐小太监听着皇上的动静,精心些。而后便疾步出了院门,招来自己的干儿子小凳子,让他快速出宫,给未院使传话。
“一定要向未院使说明,吏部尚书对宁安侯嫡长女的处置方法,不然会大祸临头!”
小凳子不敢耽搁,丑时二刻便敲开了未府的小角门。
韩府与未府就隔了一条街,抄家灭门的动静,方圆二里地的人都听得见,也只有韩婵被未轻煦保护得太好,依然睡得香甜。
四周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夜风寒凉,钻透了衣裳。
封屏儿守在韩婵的房门外,眼巴巴望着韩府的方向,无声地哭,也无声地笑。
哭,她终于在如猪似狗般的岁月里熬出了头,却没能手刃仇人,不够解恨。
笑,韩婵再也没了倚仗,余下的日子,她是怎么疼的,也要让韩婵怎么疼。
未家父子知道韩家完了,但从来没想到一个时辰后,会祸临己身。
“不不……不可以的,婵儿没有做错任何事,谁都不可以动她!”
听完小凳子的叙述,吏部尚书抬着儿媳妇的尸体在宫门前请罪,圣上才饶了他们全家的性命,未轻煦立刻惊慌大喊。
未院使和卢氏沉默下来,也没了主意。一辈子都在研究医术,救死扶伤,从来不知如何害人。
韩婵进门后,有诸多不是,老两口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若现在为了自保,害了儿媳的性命,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但是,不领圣意,留下韩婵的性命,天亮之后,整个未家也就没了。
“轻煦,圣上是个什么品性,你又不是不知,既多疑又记仇……”
“我不管,我只要婵儿活着,我要她好好活着,谁都不能害她,生死我都要和她在一起……”
卢氏的话还没说完,未轻煦便急忙转身,他要带着婵儿逃走,逃到天涯海角,他要与妻子同生共死。
“夫君,你瞧,这般有情有义的男人,是咱们的儿子……”
卢氏笑着流泪,未院使捉住妻子的手,慢慢摩挲,即使无言,却情意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