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兜头兜脑被盖住,便知色。诱行不通,忙恭敬道,“好汉您问。”

“女子新婚没有罗红是为何?”

老鸨呆愣,没想到半夜来的刺客问的是这个。

她身处红尘半辈子,很快明白过来,这是个伤心人啊。

问的是自己的长项,忙道,“寻常女子头回都有,没有便说明不是第一回。”

这话像是在苏鹤霆心头扎了一根刺。

语气冷了几分,“可她痛。”

也因此,他才没继续,草草收尾。

可那一方洁白帕子,提醒着他,行宫起火前,皇帝讥讽的话语。

“你自以为自己很重要,其实,大佑可以没有你这个太子,朕可以没你这个儿子,乔惜也可以没有你这个未婚夫。

你真当乔惜喜欢你?

不,她心里另有其人,你的死不会让她难受,兴许她还会高兴没了你这个阻碍。”

老鸨陪笑,“这女子若未动情便行事,过于干,涩也是会痛的,若许久不曾有,同样会痛。”

苏鹤霆想起,乔惜始终闭着眼,眉头紧蹙,一副大义赴死的神情。

从头到尾,她没看他一眼,似在完成一桩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苏鹤霆突然烦躁,觉得自己跑这一趟属实可笑。

于乔惜来说,这婚事就是合作,洞房自然就是任务,如何会动。情。

偏偏他还担心疆北花楼里的那些人精知道他新婚,猜到是他,从而坏了乔惜的名声,特意跑来凉州问,更是可笑。

可说出的话却是,“你说寻常,那不寻常的呢?”

哟,还是个痴情的。

老鸨腹诽。

事实摆在眼前,还在替对方找借口,也不知那女子上辈子积了什么德。

碍于脖子上的剑,老鸨不敢耽搁,便将论前事重要性的话给咽下了。

回道,“妾身也是听说的,诸如一些外伤重击,剧烈动作如骑马,或从高处跌落等,也有可能造成女子提前落红。

但妾身经营这花楼里半辈子,经手的女子无数,还不曾听闻真有哪个姑娘是因着意外失了清白的。

大多是婚前有了情郎寻得借口,不过,倒是还有个情况……”

说到这,她迟疑了。

脖子上的剑紧了紧,男人冷冽声音响起,“说。”

“您得答应妾身,饶妾身性命,妾身才敢说。”

苏鹤霆从喉间溢出一个嗯。

老鸨便道,“若是男子尺寸过小,不曾真正破瓜,那也是不见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