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凝视着伤口,不禁有些失神,那鲜艳的血色,令他忆起幼时在后花园玩耍时,忽地听闻一声惊叫。
他心生好奇,匆匆跑过去查看,却惊见九皇兄倒在血泊之中。原来,九皇兄是从花园里的假山上跌落,后脑着地,鲜血汩汩流出。
皇上当时便被吓傻了,身体不住颤抖,眼前的血红逐渐扩散,直至染红了他的双眼,他除了血红,再无其他可见,耳畔嗡嗡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睛被人以手捂住,随后,一道沉稳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莫看。”
是梁王,他的皇叔。
皇上仿若自血红旋涡中不断下坠,却又忽地被人拉出,耳畔的嗡鸣声亦消失不见,眼前的血红亦渐渐褪去。他惊惶失措,扑入梁王怀中哭泣,梁王则搂着他,轻拍他的后背,柔声抚慰。
自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敢独自待着,对梁王形影不离。也是在那时,他对梁王萌生出了绝对的信任与依赖。
此刻,望着指尖的鲜血,他仍能忆起儿时的恐惧之感,他不知道当时九皇兄为什么会摔死,梁王又为什么恰好在那里, 但是没有关系,他已不再惧怕,已经不再需要依赖梁王了。
看着他在愣神,刘金担忧的喊了一声:“皇上。”
皇上把受伤的手指放进口中,刘金看到想阻止又不敢。
感受到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皇上拿出手指,刘金忙递上帕子:“皇上,奴才给您包扎一下吧。”
皇上把手伸出来,然后看向低着头依然跪着的邹泰:“你去通知所有大臣就说朕病了,今天罢朝。”
然后又对刘金说:“你去请太医来。”
邹泰担忧道:“皇上,这太医......”
皇上的目光冷了几分讥笑道:“这不宣太医朕又怎么知道这太医院的太医是朕的太医还是他梁王的太医啊。”
邹泰不敢再劝,出去通知了,大臣们都已经进宫在等着上朝了,邹泰一去宣布,顿时百官哗然,严太师急急的问道:“皇上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突然病了?”
邹泰摇头:“下官也不知道,原本下官是去护送皇上来上朝的,结果皇上还没走出寝殿就晕了过去,下官来之前刘公公已经去请太医了。”
一听皇上晕倒了,严太师和太傅等人更加着急了,严太师:“本官去看看皇上。”
邹泰伸手拦住了严太师:“皇上没用宣太师,非常时期,现在除太医外任何人不得靠近寝殿。”
严太师沉了脸:“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官还会害皇上吗?”
邹泰态度强硬:“下官不是这个意思,皇上昏迷,朝政无人做主,太师您还是先稳住朝臣吧,等皇上醒了自然会召见您的。”
说完他留下看守的人就回了寝殿。
皇上在邹泰和刘金走后就穿着寝衣站在门外吹风,腊月的凌晨是非常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