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二娘弯腰收拾倒在地上的条凳,高娥掀开车帘看向卢二娘,竟然是那日买酒的时候,遇到的穿鹅血石红衣衫的妇人。
看她弯腰的样子,好像是被雪压弯的劲竹,只要不被压断就还会挺起来。
那个身上散发着桂花香的妇人,不算清雅,也不算浑浊……
卢二娘扶着腰站了起来,感觉到有人在看她,但是她没在意。
看她的人多了,她早已习惯。
人活着,还能被人看死。
等周围的人散完了,卢二娘也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痛痛快快的喝了下去。
高娥从马车上下来径直走到卢二娘对面坐下。
卢二娘打量了一下高娥,看她一脸平静,不像是来找事的:“喝酒吗?”
“孩子还小,不能喝。”高娥笑了一下。
卢二娘又给自己倒了一碗,不过这次只喝了一口:“那就是来和我聊聊你男人来我这里喝酒的事?”
女人来她这里也没别的事。
“不是。”高娥摇头。
这让卢二娘好奇了,她是不相信有女人会来找她聊天:“那娘子就直说有什么事。”
高娥看着卢二娘那种绝望却不麻木的样子:“你不会酿酒?”
“我若会酿酒,至于过的这么惨。”卢二娘自嘲。
“我可以教你。”高娥直接说。
卢二娘端着酒碗的手悬在那里,不解的看着高娥,随即放下酒碗:“为什么?”
高娥看着卢二娘那不相信的样子:“也不是白教你的。”
卢二娘嗤笑了一下:“我就知道天下没那么好的事。”
“你想我白教你?”高娥反问。
“你若是白教我,我反倒不相信。”卢二娘扶着桌子坐直“其实就算你教我,我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