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鼻腔里喷口气:“朕原是想,你既然回来了,好好呆着,算了,但你这夫君不能要了,冷落公主,怎么也得打个二十大板。”
李念抿嘴,想给沈谦求情。
她话没说出口,李世就接着道:“但是现在好了,这链子横亘在这,朕不管是把他打伤还是打死了,你还得照顾他。就算不来两板子,把他扔下诏狱,你还得陪着去,他呆多久你就得呆多久。”
说到这里,李世把他自己先气笑了:“金枷玉链啊,断不开了是吧?”
他看看那链子,瞧着沈谦额面上已经泛起青紫,转身回到书案后,端茶饮了一口,这才又道:“来,你们俩给朕一个既能服众,又能让后宫没那么多话的法子。”
李念站在原地没动。
她给不出来。
让前朝服,就要按律令深究,让后宫闭嘴,就得照着家法办。
不管哪一条,她也好,沈谦也罢,都得拔掉一层皮,谁也没本事能全身而退。
李世看着两人像是闷罐子一样站着,许久哼笑一声。
他从一旁拿出本奏折,摇晃了两下。
“前两日,中书令裴年来找朕,说盐乱之根源在京内,而对盐案最清楚的人只有你沈谦。”李世哼一声,又拿出另外一摞书信,“瞧瞧,为了救你,这自贡平乱的功劳,不仅夏修竹要分你一半,连朕的皇姐都要写信扣在你头上。”
他指着沈谦:“早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抢手啊?”
沈谦依旧双手置于身前,他沉默许久,始终没说话。
李世瞧着他一反常态的收敛样子,眸子微微眯起。
是听夏修竹说,李念把他吃得死死的,当时李世不信,那可是沈谦啊,自持矜贵的楚阳郡公,不从花丛过,也从不念叨儿女私情的黑脸老狐狸啊。
如今一见,有意思,居然是真的。
他端起茶,润了一口嗓子,沉默片刻后,计上心头。
“行了,你们俩回去吧。”
眼前两人一愣。
李世放下茶,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桀骜的样子,靠在龙椅上道:“就算朕这么说了,你们被一根链子绑着,又能如何?回去吧,朕来想办法。”
他手指点着桌案:“朕倒是要看看,那群老东西难不成是要逼着朕,亲手杀了自己的皇姐不成!”
李世咬牙切齿,他面前的李念浑身打了个激灵。
“滚!”他声音一高,抬手猛摔,茶摔在地上,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