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惊讶了。
他居然是在教她?
“不是……”李念抿嘴,指着沈行之手里的茶,“确实也考虑用毒了。”
她干笑一声:“佩兰说,这种程度的毒对你效果一般,让我准备个匕首以防万一。”
沈行之愣住。
他低头看看手里的茶,刚想再说什么,顿觉天旋地转,一头栽在桌上。
昏迷前,他是听着李念慌乱起身喊人,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的时候,沈行之只觉得颠簸,四周天旋地转,自己像是躺在个箱子里。
直到水送到嘴边,他勉强坐起来,才看到自己正躺在仲康顺送给李念的那辆夸张的马车里。
他揉着脑袋,虚弱道:“佩兰呢?”
“佩什么兰。”王崇古压着声音,毫不客气,又塞他一嘴汤药,哼道,“你这中毒人事不省的,佩兰先快马加鞭回京安排去了。”
沈行之喝下汤药,了然道:“真不愧是萧将军的女儿,下手没个轻重。”
王崇古轻哼一声,示意他小点声:“喏,你这一晕,又不能耽误军机要事,她们几个人手忙脚乱处理完自贡的事情,这才把你弄上马车返京。”
他“唉”一声,“从青州到自贡,和盐乱有关的事情,她一五一十都写下来,把所有功劳都给了你。拖着你个死人一样的家伙整理了三天呢,这舟车劳顿,又赶了七八天的路,怕是累坏了。”
王崇古说完,沈行之才艰难起身,目光落在坐在下首的李念身上。
她怀里抱着个小薄被子,脑袋歪在一旁,口水流着,已经睡沉。
那地方其实不舒服。
靠近马车外侧,更加颠簸。
沈行之想喊她,被王崇古摇头打断:“别闹,出了川,好不容易有段平稳路,让她睡会。”他顿了顿,“倒是你,这么一来真的不要紧么?”
沈行之没回答。
“你身上本就一身旧伤,我一直喊你养着,你这前后没养几年,这又……”
不等他说完,沈行之抬手,比了个“嘘”。
他目光始终看着李念的侧颜。